燕孤鸣转头看她,眼中的背影娇小而决绝,燕孤鸣的心中顿时有了一种预感。
“站住!”
风天涯人停下了,却没有回头。
燕孤鸣低沉道:“你要去哪。”
风天涯:“找人。”
燕孤鸣:“你要去哪!?”
风天涯转过眼,“如你所愿。”
燕孤鸣验证了心中的想法,一时着急,话还未出口却牵动了胸口的伤势,咳了起来。风天涯听得心中难过,回身走到床边,一手顺着他的背,另一手放到他的胸口,为他渡气。
而她刚刚伸出手,便被燕孤鸣握住了。
燕孤鸣一时还说不出话,只有一只眼睛死死盯着风天涯,目光中的含义,风天涯全都懂。
过了一会,伤势渐渐稳定,燕孤鸣气息不匀,断断续续道:“你……你不要去。”
风天涯:“为何。”
燕孤鸣手上的力气好似大了一点,他喘息着,小臂轻轻颤抖。“……别去!”
风天涯不说话。燕孤鸣见她不应,声音更大了,“浪人的仇与你无关!我不需要你动手!”
风天涯轻笑一声,“与我无关?”
燕孤鸣:“……”
风天涯:“你已经捡回两条命。第一次是我救你,第二次是蝉岳放你,第三次你打算如何脱身。”
燕孤鸣声音冰冷,“我不管。”
风天涯四下看了看,道:“你可以不管,但我不行,我不能让你死。”她眼睛看了一圈,最后又回到燕孤鸣的脸上,淡淡道:“不知不错,不情不错。知之便错,情之再错。”
燕孤鸣眉峰皱起,“什么意思?”
风天涯摇摇头,“没什么。”
她收回手,站起身,燕孤鸣岂能放她离开,他伸出长臂,拦在风天涯身前,“……丫头,你不能去。”
风天涯笑道:“怎么,不放心我的身手?我帮你踩一条路出来,如果连我都死在这条路上,那我劝你还是多养养伤再去动手吧。”
死。
燕孤鸣在听她说出死的时候,胸口处就像是被巨石狠狠压住了,一时间酸涩疼痛竟比伤势还难以忍受。
——浪人漂泊半生,终于在这心疲身残之时,在这偏僻的山角中,尝到了放不下的滋味。
而当一个人开始牵挂,刀剑,便开始沉默了。
“丫头……你先不要去,我们先离开这里。”
风天涯看着他,“离开这里?你伤势还没好,怎么离开。”
燕孤鸣:“无妨。”
风天涯想了想,道:“为何要离开,你想去哪里。”
燕孤鸣侧过脸,看了看躺在一旁的琉璃夜,道:“你若不愿让他多管闲事,那就得将他彻底安置好,不然等他醒来,还会再去。琉璃暗里功夫很好,如今对你有了防备,再想脱身你恐怕拦不住了。”
风天涯:“安置,你要将他安置在哪。”
燕孤鸣:“这世上能安定他的,只有一个地方,一个人。”
风天涯想起什么,笑道:“梅月居的珑玉么?”
燕孤鸣:“你听到了。”
风天涯:“梅月居在哪,离此地有多远。”
燕孤鸣:“岭南夷城,大约要走十五日。”
风天涯:“你赶个路是想把自己的骨头都拆碎么。”燕孤鸣:“……二十日。”风天涯点点头,“那好,就这样说定了,明早我去镇上找辆马车,再同两个老头告辞,我们午时便出发。”
“好。”
“对了。”风天涯又想起一事,问道:“血燕是什么。”
燕孤鸣知道她将自己与琉璃夜的对话全部听了去,他也不想隐瞒,对风天涯道:“血燕是我从前的兵器,是一把剑。”
“原来如此。”风天涯点点头,又道:“这把剑现在在何处。”
燕孤鸣:“我不能确定,不过该是在艳楼。”
“哦?”风天涯道,“是你最后一战的时候落下的?剑在酆都的手里?”
燕孤鸣:“也许。”
风天涯坐到床边,低着头看着燕孤鸣的手,道:“那剑好用么?”
燕孤鸣低声道:“那柄剑是我二十岁时,在剑阁夺来的。”
“呵。”风天涯轻笑一声,没有说什么。
燕孤鸣:“血燕极重,从前用起来的确很顺手。不过此剑除却用途,更代表了实力,剑阁的镇阁之剑,分量很重,持有它也代表着剑的主人在江湖中的位置。”
风天涯:“是么。”
燕孤鸣:“你也是用剑的人,剑对于剑者来说有多重要,你该知晓。”
风天涯又笑了一声,“是么。”
燕孤鸣:“……”
风天涯长舒一口气,对燕孤鸣道:“时辰不早了,还有要整理的东西,我先回了。明日午时,我来找你。”她站起身,又伸手在琉璃夜身上点了几下,道:“他到明晚也醒不来了,我走了。”
风天涯出了屋,在漆黑的夜色中深深吸了口气。她手掐着腰,摸到腰间空空的。她笑了笑,往左山人的山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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