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十二月的到来而改变的，除了越发寒冷刺骨的气温外，还有Born To Die的气氛。
不过外头越冷，酒吧里却越是热闹。
缠在气氛灯的冬青和槲寄生明明只是干燥花，却如有生命般，长势一天比一天繁茂；窗边的银铃前些天才零零星星垂挂两三个，现在忽然一看，已经漂漂亮亮挂满几片玻璃；窗台和门下的人造雪花慢慢堆积，雾花也在玻璃上缓缓蔓延，彷佛屋外真的连下几天大雪；连水吧边上也放了一座圣洁壮观的白蜡烛水灯，烛光以此为中心扩散，每天也多一张酒桌点上小小一盏白蜡烛；连头上的悠扬音乐，也不知不觉换成圣诞歌改编的钢琴曲。
等肖冬回过神来，酒吧里已沉没在渐趋浓郁的节日气氛中。
能如此费尽心思搞得神不知鬼不觉的，自然是最爱热闹的百谦。
这头百谦刚在水吧墙上贴海报，那头肖冬好奇地来看两眼，顿时眉头大皱──上头说会在平安夜和圣诞节开派对酒会。
那几个大红大绿的字眼让肖冬浑身不自在，他奇怪地问：“还有半个月才到圣诞吧？”
用得着现在就夜夜狂嗨吗？
一边给客人眨巴眼睛放星星，百谦郑重其事又难以自制地嚷嚷：“十二月是圣诞月！咱们这里一整个月都是狂欢夜！”
怪不得小骚给每晚也又嗨又撩，骚到不行。
路过的孔老板搭了句话，“小肖，没记错你是十二月生日吧？”
肖冬神色骤然降温，没答话。
百谦凑过来，“真的吗？几号？”
看过他身分证的孔老板想了想，“二十四？”
还真是个深刻又易记的日子，百谦比当事人还要激动：“平安夜？！也太棒了吧！那天我们来给你庆生，一起倒数圣诞！”
肖冬不置可否，倒是孔老板察觉到他神色不妙，帮忙挡下已经嗨到浑然忘我的小骚给。
“生日还要上班多可怜，小肖你那天要不要休假？”
百谦只道一言惊醒梦中人，“对呢，顾医生肯定会帮你庆生……等等，那天不就只有我一个干活？”
“他为什么要给我庆生？”实在忍不住翻白眼，肖冬给烦得火大，可又不得不拉下脸跟孔老板说：“休假还是要的。”
才不是拿来庆生，现在百谦已经知道他的生日就在平安夜，到时所谓的派对酒会对他而言只会是一场灾难。
管他是衷心的庆贺，还是随意的祝福，任谁的生日祝愿他都不稀罕，一句也不。
孔老板批准了肖冬的休假，得去找个兼职顶替的人，离开前给百谦打眼色，让他别再兴奋过头乱说话，就看不见肖冬已经臭气冲天的脸吗？
百谦偏偏看不见，用手肘去戳肖冬。
“你可要记得，生日跟圣诞要好好留住顾医生，别让外头那些妖精趁虚而入！”
肖冬跟自己说：打人属刑事罪行，当初不就因为这样被关过一次吗？
“我是支持你的呀。”百谦眼里星星闪亮，意志燃烧，偷偷指了指坐在角落的一道背影。
啊，那个老混球的前男友，叫什么来着？
“楚怀心。”百谦一副恨铁不成钢，搭着肖冬的肩膀，说的那个坚定不移，“我真的会一直支持你！”
有心了，我比较支持你到脑科看一看。肖冬面无表情。
百谦忿忿不平，“你是不知道，那个楚氏妖精很可怕的，趁你在忙老是往顾医生身上蹭，恨不得坐他大腿上。听说早些天还去医院堵他，简直是居心不良，不安好心，欲擒故纵，欲拒还迎！”
听着小骚给乱背成语，肖冬已经气到扁平，气不出什么来，倒是想起好几次听到有客人跟他提起过这事，叫他小心老公被前夫勾/引走。
我不是我没有你们怎么都认定他们是夫夫关系？他肖冬就不能是家里爸爸快要再婚的惹人怜爱小可爱吗？
百谦吃手手：“你们玩骨科不够，还玩daddy bady那么重口啊？”
肖冬停下切果盘的手：“我跟你说，我手里有刀，会不会捅死你全看我的EQ。”
“欸，我跟你说认真的。”百谦压下肖冬拿刀的手，真的把认真挂了一脸，“你真觉得顾医生把你当小朋友看啊？”
肖冬也认真地打量百谦，如果还是在开玩笑就真捅他一刀算了，“不然呢？”
就只是当他小孩子，劳神又费心地看待。
跟孤儿院那一地的孩子一样。
百谦连声啧啧，一脸看透世事的高深，说：“你别自欺欺人了。你说你是直的，也知道顾医生是秋名山连环发夹弯，你还让他搂搂抱抱亲亲是真没问题？”
肖冬打住：“哪时候我给他搂搂抱抱亲亲了？”
百谦眨眼，“昨晚下班啊，你说冷，顾医生就把你包到他大衣里搂着走，你别跟我说没这回事！”
肖冬黑线，没能否定，因为想想，那晚他错估气温穿少了衣服冷得失智，确实有钻进顾景天的衣服里，谁叫他就是台自体发热的火炉。
百谦声讨：“就算是真骨科也不带那样搞啊，还什么当你是小孩，巨婴也不会让爸爸乱亲吧？”
肖冬的千言万语最终只能汇成一声冤，“没亲过啊！”
“没吗？”
“没！”
“我不管，你们肯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啵过。”
肖冬握着刀的右手快要把持不住啦！
话不投机半句多，偏生小骚给这牛头不对马嘴的永远能延长话题，聊完之后肖冬真回想不起聊过什么有营养的东西，搞得他浑身上下没一处是舒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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