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几个舅舅找的人还是挺靠谱的，愣是一个字都没有流出去。
那几年里，他知道了很多事，那些保护他的人帮他做事，帮他查资料，帮他通过暗网找人。
但是这个GHOST，却始终是个谜，仿佛真的是一个不存在于世间的幽灵一样。只能在噩梦里寻找着残缺不全的信息，就像是一个拼图游戏，一整个大拼图他已经拼好了一大半，但始终拼不对最关键的那几个图块。
他在凌天的照片上画了一个叉，鼻尖顺着向下一转，在一个男人的脸上画了一个圈。
“裴世承，”他嘴里喃喃念着。一个星期前刚被保释出来的高利贷，三进三出，手里东西一点问题都查不出来，反倒还把警察告了。他用笔重重地点了一下那张照片，“你背后到底是谁呢。”
“滴滴”，门口的监控系统是只要有人出现在监控范围之内就会响，他瞟了一眼旁边的监视器，周竖果然来找他了，但是他不打算出去，他还有一些事情没做，而且他现在不想见周竖。
他坐在电脑面前，在暗网上发布任务，暗网上那些牛鬼蛇神很喜欢接他的任务，因为他给钱多，又干净又不费力。他只要一些资料，并且越久远，越肮脏，越致命越好，他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必须要是真实发生过的。但凡有虚假，他会用更“虚假”的方式来结束这场交易。
“僕が死のう……”他抓起放在一旁的电话，想也没想的就挂断了。他还是不想理周竖，虽然他心里知道自己确实欠他们很多，但是有的话，彼此藏在心里就好。
被挂了电话，周竖也有些生气，抱着煤煤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捏着猫腿子的手掌也没忍住加大了几分力道，惹得怀里的黑煤球不满地“喵”了一声，
小奶猫的叫声让周竖收回了几分神志，也因为它这一声生气中带着撒娇意味的叫声，让他的心情稍微的好了一点。
一边顺着毛摸它，一边唉声叹气，“煤煤啊，你们家这铲屎的，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啊，就爱跟我闹脾气。”他知道他今天哪句话惹到那个小东西了，可是他当时也已经到达一个爆发的临界点了，他想和凌渡道歉来着，可是那家伙电话挂太快了，而且之后就不接电话，甚至还关机了。
小朋友们都围在他的脚边，他一直都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些小傻货们一点也不怕他。要知道他曾经可是硬生生吓退过部队里的警犬的，可是这些小傻货们，不仅不怕他，还很愿意和他亲近。他在想，如果他躺在地上，这些小傻货们也许会无所顾忌地趴在他的身边，会把爪子或者脑袋搭在他的身上，而这只黑煤球或许会直接窝在他的胸口吧。
“汪”一只大金毛叫了一声，其他的小朋们也开始冲着一个地方此起彼伏的叫。
周竖立刻顺着它们声音看过去，凌渡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凌渡站在原地，和周竖对视了一会儿，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有两只大狗子已经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到他脚边，对着他一顿乱蹭，他弯下腰，摸了摸大狗子的脑袋。
然后抬腿往前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医药箱，指了指他的额头，又指了指打开的医药箱。
这小畜生是要帮他处理伤口，周竖想。慢慢地走过去，在他旁边站定。
凌渡没问他是怎么受的伤，只是帮他处理伤口，一个字都没说。所以他故意发出“嘶嘶嘶”的声音，还故意说“疼，轻点儿”。可是凌渡就跟没听见似的，甚至还故意加大了力道。处理完之后更是一秒都不多耽误，径直上了楼。
周竖放下煤煤，也跟着他上楼，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楼上传来一声冷冷的“下去”。
他愣了一下，那股劲儿一下就上来了，他还没发脾气呢，这小东西居然先闹脾气了，果然是越长大越讨人嫌。
他站在楼梯口，张口就骂，“凌渡，你大少爷那套在我这儿不管用。你他妈甩脸子给谁看啊，当代恶臭年轻人，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富二代。别觉得你比那些个把吃喝玩儿乐当作主业的富二代强，离开了家族，你也就是个三流的翻译，二流的模特儿，一流的败家子儿。”
“说完了吗。”凌渡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冷冷的，不带一丝情绪。
周竖咽了咽口水，接着说：“没，骂你这事儿，我能三天三夜都不带重样的。”
“那你骂完了赶紧走。”凌渡说：“骂累了就休息一会儿，趁着休息的空当，你可以查一下岳品的母亲，也许会有别的收获。”
周竖没再继续骂下去，他在想凌渡话里的意思，案件记录他才录进去没多久，他自己都没整理出什么来，这小东西是怎么知道的？
“理由呢。”周竖问。
回答他的是凌渡摔门的声音。
“嘿！长本事了！”周竖半怒半喜地说：“给你脸了是不是！”
凌渡自然是听不到的，他那间卧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关上门，就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本来是想着等周竖走了再出来的，只是没想到周竖竟然和小朋友们玩了两个多小时都还没走。
如果不是因为他把酒喝完了，有些困了，或许他还要再待上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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