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建议。”周竖转头看向凌渡，额角的青筋已经暴起，“别跟我说废话。”
凌渡只是笑了一下，“周队，我的建议呢，就是你们最好再搜查一次岳品的住处，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喜哦。”
周竖：“……”这个小东西确实变了，轻浮了不少。不是语气撩人，就是一句带一个语气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浪似的。
他以前可是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的，更不会像刚才那样，笑得撩人心魄。
凌渡跟着周竖再一次去到了岳品和陈芳以前的住处。明珏在局里等待着那具被烧毁了DNA的，无名女尸的对比结果。乔夕则带着高鹏和袁媛再次去到德爱医院，打听一年前那个开救护车的司机的去向，以及阮昌平的消息。
“你们翻的？”一打开岳品家的门，凌渡愣了一下，然后转头问周竖。
“本来就这样。”周竖说：“昨天我们来的时候就这样，就跟被入室抢劫了一样。”
凌渡：“哦。”
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走进去，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个不足六十平米的房子，客厅里只有几个矮柜，电视也是个老古董，十几年前的大头电视。脚下踩着的木地板，也因为年代久远而起了泡。
储物间里放了一张钢丝单人床，床上堆着各种各样的书。应该是陈芳住的地方。旁边就是岳品的卧室，一张木质的单人床，比陈芳的那张床要宽一些，还有一张书桌，和一个摆满了书的书架。
凌渡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之后，心下一紧，他没住过这么小的房子，也没见过这般模样的房间，可以说，这整个房子还不如他别墅的天台大。
双眉微蹙，有一点难过，也有一点遗憾，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钱人果然更贪。
“有什么发现。”周竖跟着他转了一圈，看着他东翻翻，西找找，然后站在原地思考着什么。
“周队，你翻过垃圾吗？”凌渡问，“如果我让你翻垃圾，你会翻吗？”
周竖：“……翻，”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过了好久，才艰难地从嘴里吐出这么个字，“只要能破案……”
“那就好，”凌渡说：“看你那么久不回答，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呢。刚想说你这个人民公仆也不过如此。”
周竖在心里骂道，这个小畜生的嘴真是越来越欠了。额角也忍不住抽了抽，努力地压着自己火，在心里默念着，领导都他妈是**。
深呼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凌渡见他那样，忍不住笑了一下，抬手戳了戳他的肩膀，“周队，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只要能找到一个就好，就一个。”
周竖还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其实这里没什么值得翻的，该翻的，该找的，昨天他们都已经翻过了，找过了。周竖不知道他要找什么，问了一句，“你要找什么。”
“你要是不愿意找，就出去等我，别站在这里碍事儿，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块头。”凌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边拉开抽屉仔细翻找着，一边说。其实还剩了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如果我知道岳品会留下什么，还来做苦力吗？
一个“哼”字从周竖的鼻腔里喷了出来，然后转身去了房间的另一头，按照他说的，认真地翻找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周竖，”凌渡突然叫他，“快过来。”然后从房间里伸了一只手出来，告诉他自己在哪里。
他立马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那间堆满了书的房间走过去，那里曾经是陈芳的卧室，期待又急切地问，“发现什么了。”
凌渡拿着一把梳子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又指了指矮柜上的一个药瓶，“这几根儿头发带回去化验一下。”
周竖双眉紧蹙，盯着凌渡，直觉得他在耍自己，“有什么联系？”
凌渡只是看着他笑，没有回答他，而是站起身，挑着眉看着他，撇了撇嘴，“周队，你这是在质疑，或者拒绝你的长官吗？”
周竖没有想过有一天凌渡会成为他的领导，会骑到他头上来撒野。被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给堵得难受，特别是“长官”那两个字，噎得他无话可说。
“没有。”周竖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说，嘴皮子只隙开一条缝，气得他垂在体侧的双手都紧握成拳。
“那~”凌渡故意拖长尾音，用手指卷了卷自己的头发，“等会儿你开车。”
周竖：“……好。”
凌渡把那瓶药和那两把梳子装好之后，就和周竖一起下了楼。这个地方无论从外观看，还是进到里面去，都是一副残破不堪的样子，若不是人来人往，他是绝对不会相信这里是可以住人的。
他把额头抵在车窗上，对着玻璃哈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指在上面写了一个“坏”字，又擦掉。转过头来，看着周竖，“警察叔叔，你抓了这么多人，有没有哪一个人，让你觉得很痛心，或者很惋惜的？”
周竖只是瞟了他一眼，“大少爷，我正开车呢，你让我给你讲故事？”
凌渡没有说话，仍然把头靠在车窗上，只是不再看着周竖，而是盯着前方的路，双眼有些空洞。灰蓝色的眸子此刻无悲也无喜，平静得毫无波澜，仿佛一潭死水。但是他的心里却翻起一片浪潮，他开始有些理解岳品为什么要杀那些人了，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换肾给秦泽和李玉芬的人，就是陈芳。而阮昌平和那具无名女尸，应该就是中间人，或者说，无良的医生，不，他们配不上“医生”这两个字。他们是商人，是那种泯灭良心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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