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儿吃过了饭,今天不也照样吃?”倪裳反问,一句话把叶鸯问得哑口无言,只得讪笑。
教训过叶鸯,倪裳收拾出一块地方坐下,拿块软布蘸着温水擦脸。叶鸯在她身旁托着下巴看她,觉得无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就在这时,眼光一转,发现倪裳腰际某物分外熟悉,昨夜他还把这东西拿在手里,一时半刻忘不掉它的模样,这会儿见着了,浑身毛发根根直立,下意识站起身后退一步,唯恐倪裳心生不耐,再度将其掷出。
留意到叶鸯的举动,倪裳疑惑地望向他,张口欲问,叶景川那边却突然有了声音。叶鸯身子微倾,越过倪裳肩头去看师父,师父果然醒了,正没好气地瞪着他——或者是瞪着他们两个。叶鸯瑟缩,夺门而出,没跑走多远忽又折返,一双眼逼视着叶景川,问:“你何时下了山?为何不叫我一起?”
“我叫你,你愿醒么?你夜里睡不着,白天不起床,晨间喊你数声皆没回应,我还能把你打醒不成?若你有心,现在就给我滚回山上,别在此处扰人清梦。”叶景川疲惫至极,扶着额头闭上双眼,面露困倦神色。不知他是去飞檐走壁还是去跋山涉水了,竟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叶鸯将信将疑,看他一眼又一眼,勉强信一回他的鬼话,支支吾吾解释:“我这几日也累,每天山上山下两头跑,自然会困;人困了就要睡觉,我多睡会儿,又没什么大错,你何必这样说我?”
“少说两句,尽惹得你师父不高兴。”倪裳听出他言语间怨气,顿觉不妙,连忙打断他们的交谈。她惯常不参与这师徒二人的斗争,可这回她立场明确,是站在叶景川一方给他帮腔。叶鸯撇撇嘴,挪进屋内反手关门,极不情愿地说道:“既然累了,那便继续睡,适才吵醒你,过错在我。你睡罢,我在旁边守着你,刚从山上跑下来,我也歇歇。”
叶景川躺回去,不过多时又张开眼:“这儿有他在,你自去忙罢。江家那小公子我不敢让他去盯着,只好劳烦你,这些天来,你也辛苦,下次再去巫山,回来给你带谢礼。”这话自然是对倪裳所说,叶鸯搓搓耳朵尖儿,颇不自在。他还以为叶景川只会给大徒弟带些小玩意儿,没想到他还给别人带。倪裳铁定能帮得上叶景川的大忙,相比之下,叶鸯好像是吃软饭的,啥事也不干,光等着人奉养。
倪裳依言离去,走时不忘带上水盆。她脸上的妆容尚未拭净,非得等到擦干净了,才肯阖眼睡觉。叶鸯不懂女人的执着,想到小师妹有一天可能也要变得这样麻烦,他打心眼里不适应。精心打扮是好事,谁不愿漂漂亮亮地现身人前?但过分的精致反倒成为负累,像倪裳这般下个楼都要上妆,就有些过于夸张了,叶鸯不太希望师妹也同她一样。
目光转回叶景川身上,叶鸯的语气又开始发酸:“倪裳姐向着你呢!分明是你脾气太差,偏说是我招惹了你。你也是,对谁都好声好气的,唯独不给我好脸色看,我不记恨你,也真是奇闻怪事。”
“嗯,也许你这个人就比较稀奇。”叶景川不反驳,甚至还附和他的说法,看样子真的是累了,懒得和他多说废话。既然他不想争辩,那叶鸯不逼他,只是瞧见他疲累,依然感觉奇怪。他最近是在为何事而奔忙?
榻上叶景川翻了个身,很快入眠,叶鸯趴在他枕边看他。卸了妆容的倪裳去而复返,屈指在门板上轻轻叩,叫叶鸯出来。
叶鸯闻声而动,离开时替叶景川掩上房门。师父睡眠浅,容易被惊醒,他不想再次惊动师父,挨今日份的第二回骂。
把人喊了出去,倪裳却不讲话,只从袖间取出一封信来。叶鸯展开信纸,发现其上皆是陌生笔迹,索性跳过大段内容,直接看最后写了何人姓名,这一看便是一愣,那竟然是江礼送出的信。返回去看开头,收信人似乎是江礼之父,如此才生出了对信件内容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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