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科室弥漫着一股子熬了一宿后的人味儿,借着咖啡的香气一点一点惺忪醒过神来,同事们向他道谢,并且拿走托盘上的咖啡。贾正亮捏着方糖包停顿了会儿,一脸欲言又止,诸葛青抛过一个问询眼神,他摇摇头嘟囔一句,似乎是教他注意下自己的身体机能。
你身上味儿真大,他说。
风莎燕拉着自己的领带按着百叶窗叫他进去,女人干练的妆容显得通宵之后的她很有精神,目光在诸葛青脸上一触而过。她拉上了百叶窗,贾正亮一个小跑进去还不忘带上门。
留下独自一人站在中央空调风口的诸葛青,他才从某个辖区内过来,那边一个刚分化的向导直接昏了过去,暴乱的信息素跟辆市环卫G089系的洒水车一样劲,他推了两管向导素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失控来得毫无预兆——也许不能说是没有任何先兆,诸葛青清晨进门时发现傅蓉衬衣前襟上沾了点咖啡渍,原本精致的眼线有点晕了;经由房门大敞的隔壁科室,一位接线员将桌子擂得砰砰直响,嗓门比平日高了两个度;在茶水间与他擦身而过的警监,身上劣质香精与皮革混合的气味几乎渗进了他的皮肤。
诸葛青将所有细节包容进一个锡纸球大小的空间团吧团吧塞进了脑中,他短暂皱了下眉,却抖了抖档案袋飞快调整好了表情,笑不露齿堪称完美社交的微笑。
还是诸葛青,永远不会犯错的诸葛青。
他的所有努力最后在王也站到距他一臂之外时彻底破功,他闻到了青椒肉丝盖饭的味道。
诸葛青躬了**子,制服钢带过紧限制了下腰的角度却掐出他劲瘦的腰身,这身制服就像盔甲,浆洗得笔挺,到了家里王也和他常常要合力扒下来才能做点不正经点的事。公共场合想这些诸葛青小同志也不觉得是亵渎,主要是在待机模式的王也面前他毫无包袱。
王也站没正形一身的破绽,他打了个哈欠,一脸弥留之际的倦容,捏住了下眉心。诸葛青不费吹灰之力就从王也后裤兜里掏出了条褶皱如同腌咸菜的帕子,抖展开来味还挺大,诸葛青将他塞回王也屁兜里。
年轻人待在一起久了各种生冷不忌,例如诸葛青能顶着这张漂亮脸蛋内心OS这些,被外面科室的小丫头们知道了准要惊掉下巴,大呼火星人明日占领地球,男神竟然崩了人设!
诸葛青说:“向导,你这是做什么,熬鹰还得弄点精神寄托,要不要让食堂冯师傅给你添两勺肉?”
王也拍开他趁机揩油的手:“没睡饱,饿的。”
搭档兼枕边人了这么久,诸葛青哪能没点抛接球的默契,他就坡下驴:“那你吃我应个急先,垫垫肚子?”
“我闻着您也……”
旁边传来“哐当”一声巨响,王也和诸葛青两人都没回头,张楚岚腿撞到档案架子,原地蹦了两下,从一大堆摇摇欲坠的文件后头冒出了头,憋得脸都紫红了:“那个哨兵,工作场合注意点,回家你们爱吃什么吃什么,爱怎么吃怎么吃,刷蜂蜜蘸鱼子酱卷大葱我都管不着!只有一点,珍惜单身哨兵们的宝贵视力。”
王也扭过头诚恳道歉:“这孩子是欠收拾,我回去就削他,岚哥的腿要紧不,我给你楼下借个拐棍?”
“滚!”
王也和诸葛青乐颠颠地滚了,他们前后脚进了电梯,排风系统陈旧,顶灯冷光又让人觉得有点冷。数字缓慢爬升,“砰”一声在六楼和七楼间停住了,王也拨了紧急按钮,等着监控室和他通话。电梯故障似乎预示着今天的确要发生些什么,大约八分钟后王也瞥到诸葛青额上的汗珠突然打了个冷颤,完了,坏事了!
本该及时发现的某些生理体征被过浓的味道掩盖了迹象,这会儿的哨兵要不暴走,要不**,无论哪个都是大杀器,诸葛青的确还是站得笔直,跟棵白杨树似的,背上出了许多汗。咫尺之人原本消融无形的精神屏障突然间有了排斥感,诸葛青在抗拒王也的安抚,主要电梯里实在不是个好地方,实在不该顺利成章发展下去。
王也想了想,没多犹豫就挂掉了监控中心的通话,这次换诸葛青盯了他十几秒,手指抠着裤子侧线。他挤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非常复杂的笑容。
诸葛青脚边滚出条赤狐来,橘红身影不稳闪了两秒,最后嘤嘤趴下拿尾巴盖住脑袋又消失了。诸葛青近乎赤裸地看了眼他,然后紧闭着眼睛,反手握住自己的手臂往电梯门那边倾倒去,被王也一把拉住。
“诸葛青,你是不是来的路上遇到了……”王也将腿嵌进他膝盖里支撑着开始发烫的身体不滑下去,一边摇着他的肩,监控的红灯在余光里闪烁着。
“老王,”诸葛青按住他的嘴唇,半启开的眼里满布血丝,“你要是再说话,我可就受不了了,饿了三顿的人面前放了碗红烧肉你能忍吗,反正我是不能的。”他胸膛起伏了会儿,抓着根浮木一般拽着王也的衣领对准嘴唇张嘴咬了下去,膝盖拼命往王也腿间挤,磨得他头皮发麻直皱眉头。
难道这种情形之下我会说不?王也只觉得好笑,他小心让诸葛青的脸藏进自己的身影里,这个角度监视器应该看不见他们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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