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金陵城,不过一年,对诸般物事都甚感新鲜,一心只想着出去晃悠,有时候拉着宝玉一起,但大多时候是我一个人。
私下里偷偷学武,平日里没事出去就和人切磋武艺,可巧那一天遇见个江湖郎中算命。
那郎中是个瞎子,拉个桌子坐在街头,旁边立个牌坊,上面写着:周公在世,心想这又是个坑蒙拐骗的,于是就想上去凑凑热闹。
旁边正有个少公子对着江湖郎中说生辰八字,然后瞎子郎中开始满口胡扯:“这位公子未满弱冠,生得眉清目秀,家中富庶,一生享荣华富贵,但眼前就有一个大的灾祸,切不可急躁冒进,不然必惹祸上身。”
这话还用他说吗?这公子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哥,一身的绫罗绸缎,怎么看怎么像纨绔子弟,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一开口就不是凡人。就算是瞎子也能猜出来。
“老先生,您看有什么逢凶化吉的法子没有?”那公子还真是怪,要是放在我身上,早就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人了。
“法子不是没有。”这会儿瞎子忽然把脸朝我这边转过来,点了点头,“日后必有贵人相助。”
那公子放下一锭金子,站起来走人了。
正想着去拆那瞎子的台,刚要转过去,发现这瞎子的摊子不见了。
过了两日,我又从府中出来,半路上碰到一群人打架,地上躺着个人,不得不说是缘分,正是前天那个算命的公子,想到惜春整日挂在嘴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公子该感谢惜春才是。
于是顺手抄起他就走,那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没影了。
别说,这公子长得挺俊,白面如画,唇若朱丹,连昏过去都有种莫名的美感。
“醒醒!”我把他带进一座小酒馆,伸手拍他的脸。
那公子一睁眼,唬了一跳,双眼乌黑黑的,兔子一般警惕地看着周围,似乎是发觉没什么危险才正眼看我,“是你救了我?”
“别说救不救的,就是举手之劳。”我给他倒了杯茶,“喝吧,一会儿凉了。”
那公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双手抱拳,“在下水溶,感谢公子救命之恩,敢问阁下是?”
“姓林名黛玉。”
“原来是林公子。”
“哎,溶儿——”我刚一叫出口,只见他愣了一下,两眼冒出笑意,“怎么?我这么叫有问题?”
“没,没什么问题,甚好,甚好。”水溶笑道,“那我叫你什么?玉儿?黛儿?”
“你倒是挺有意思,叫我玉公子吧,家里人给起得诨号。”我端起杯子啜了口茶。
水溶那天在水月楼请我吃了顿盛宴,竟然都是我听都没听过的,更别说吃了,就凭水月楼那个排场,我就觉得水溶定不是一般人,毕竟水月楼可是连宝玉也不曾去过的。人家大概是有什么顾忌,不想让我知道,索性我也就跟着装傻。
那顿饭之后,各自告别回家,过了半个月,我都把水溶这个人给忘了,不料,那天我和宝玉出门,正碰到了这位名叫水溶的少爷。
“北静王爷!”宝玉倒是认识的。
我诧异不已,愣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还一直傻乎乎地喊“溶儿”,这个事被宝玉拿出来笑了不下十回。
“哎呦,这不是宝玉吗?”北静王竟然和宝玉这般熟稔,一见面就勾肩搭背,他身边还站着个少年,样貌秀丽,身子窈窕,宛若女儿之态,举手投足处皆显出一股柔韧之美,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北静王的分桃蒋玉菡。
蒋玉菡拉着宝玉就开始耳语,让我有点不快,便一把将宝玉扯回来,“这位公子是?”
“来,玉公子,这是蒋玉菡,是我府上的贵宾。”水溶看蒋玉菡的眼神不同一般,有点像我看着宝玉的感觉,顿时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林黛玉。”我朝蒋玉菡双手一揖。
那之后,我便经常去北静王府做客,大部分是他请我去,不过有时是我不请自来。
用水溶自己的话说,堂堂七尺男儿,不领兵打仗,镇守边关,卫国杀敌,岂不是枉为人?于是他就常常拉着我切磋武艺,讨论兵法。
一次我问他为什么要找我,他大概喝醉了酒,就说:“玉公子,除了你,没有别人能知道我这些个想法了,宝玉和蒋玉菡是一样的,喜欢风花雪月,要人天天陪着他玩,可我爹说了,不想立战功,就休想蓄妻妾。”
那会儿我就跟他说:“溶儿,你要是想立战功,也得等有了领兵打仗的权力再说,这会子不妨先玩风花雪月,总有那个时候的。”
可巧,他爹就真的死了,死之前拉着水溶说:“儿子,尔等要是不立战功,死后别来见我!”
水溶没怕过谁,只是佩服自己的父亲,他说:“我爹当年才十六岁就能领十万大军上前线,如今我都快二十了,连人都没杀过。”
其实我不太相信水溶没杀过人,因为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在撒谎,我看人一向很准,这个水溶未来一定能成为一世枭雄,就像曹孟德那样的。
后来为了见水溶,我就买了小红马,每次骑着小红马一溜烟就到王府,连通报都不用,直接进去,没人敢拦我。
有一次我也是心大,竟然直接闯到了水溶的卧房,猛地推开门,就看到水溶压着蒋玉菡在办事,那个羞啊,我恨不能当场毙命,结果人家水溶和蒋玉菡大大方方地办完事穿上衣服,笑容满面地出来了,还问我何故,天知道我是何故!别忘了那时候我也不过十一二岁,连宝玉的小嘴都没亲过呢。
从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敢随便闯王府了,可也是那回之后,我发现自己对那事越来越有意无意地开始留意。
“玉公子,你是不是中意宝玉?”这是水溶问我的,我还吓了一跳,心想被人发现了还了得,没成想,人家直接把秘方告诉我了。
人家说脸皮都是练出来的,我不仅得了真传,还学得越发精深。
“溶儿,你好好管管你家蒋公子别叫他老缠着宝玉。”
“玉公子,这个我可管不着,我又不是只有蒋玉菡一个!”
那天我就知道,自己的东西必须自己看着,不然不定哪天就被狗给啃了。
就这一会子,已经过了三更。
“溶儿,我回去了。”
“玉公子,他日就等你来了。”
“后会有期!”
出了北静王府,驾着小红马飞驰而去。
回到贾府的时候,鸡已经叫了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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