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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夜已深,树叶落了满地,沈宅的大门开了又关上。
十五,月圆,光线明亮。
然而这一处只有粘稠的墨色,月光照不进来,里面的人走不出去。
回廊上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安静的院子终于有了响动。
紧接着,院子里一片鬼哭狼嚎。
“呼——”
无止境的黑暗里,走出来一个人,月光透进小院,照出一张苍白的脸。
黑暗以她为中心褪色,显现出这个灰败的院落,模糊间一个个黑影四处逃窜,带起一阵劲风,院子里一片树枝摇曳的沙沙声。
“回回回回回来啦——”
“快跑——”
“呼——”
苏媚一颗冰糖抵在舌尖,惬意的眯了眯眼:“闭嘴!”
“呼呼——”
“沈凡又跑去哪了?”
一个黑影颤颤巍巍的答:“大人说去林家了,我们拦不住。”
另一个黑影接茬:“拦不住!”
“唔——”咔嚓几下把糖块咬碎,苏媚弯了弯嘴角:“又去林家了啊,那林家可真够倒霉的。”
“今天有人来找您啦!”院子里的石桌底下爬出来一个小鬼头,断手还在滴答滴答滴着血。
眼前猛地出现一张倒吊着惨白的脸,苏媚嫌弃的皱了皱眉。
吊死鬼到挂在回廊上,满头凌乱的头发竖在头顶,眼眶下陷,充血的眼珠子突出来,舌头吐出来老长,以至于说话含糊不清:“请猪来来突三啦——”
苏媚往前走,身体直穿过倒挂着的吊死鬼,那吊死鬼就化作一片黑影像是受到吸引一样跟在她身后,几乎不成人形。
“啊啊啊啊啊我变形啦——”吊死鬼一阵凄厉的惨叫。
苏媚恍若未闻。
小鬼头一阵风似的飘过来跟在她身后,重复吊死鬼说的话:“请姑奶奶出山啦!”
小鬼头递过来一截断玉。
带着微曲的弧度,小指粗细,玉石呈血红色,上篆繁复花纹,像极了某种古老的符咒,若是细看,就会发现玉石的断口上刻着一朵朵彼岸花,栩栩如生,开得极其繁盛。
苏媚接过来,摩挲着玉石,眼睛眯了眯,心情上好:“是他啊,我正要去找他呢。”
“这是什么?”小鬼头曲了曲自己仅剩的一只手,触碰过玉石的鬼手原本就只是虚影,消散了部分鬼气之后,他的身体变得透明起来。
苏媚拍了拍他头顶,消散的鬼气凝聚起来,黑影又渐渐化为实质,她声音冷淡:“不是你能碰的东西,若是再晚点给我,说不定你已经魂飞魄散了。”
小鬼惊恐的瞪大眼,连断手的血都不继续流了。
“是我的东西,”苏媚眼里泛起一丝怀念:“旧人送我的,原本是聚阳气的东西,后来被我摔了。”
“湘贾村第三大队,姑奶奶去不去?”小鬼懵懂的点头。
“都找上门来了,当然要去,就当是把我的东西送回来的谢礼好了,”苏媚把断玉收入怀中:“我明天就去,等苏凡回来记得告诉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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