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去医务室,一开始就是小孩子怕打针的心理。渐渐地,我就开始害怕婆婆对我的关心了,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一只刺猬,想要靠近他们,但是又害怕他们靠近。
婆婆会关心我,用一种温柔得像春风一般的眼神看我,总是替我骂相泽大叔和欧尔麦特下手太重。
可 我就是害怕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也许没有人比我更奇怪了。
“身体上的伤我可以治疗,但是心灵的伤得去找木下医生呢。”她坐在医务室的座椅上,“吃吧,小隼八。”
她递给我一颗糖。
晶莹剔透的水果糖,包着彩色透明的糖纸,闪闪发光地晃着眼睛。
她曾经和我说: “嘴巴里的甜蜜,总有一天会流到心里去的。”
“给我糖吃”算是给我愿意去医务室治疗的奖励吧。
虽然是哄小孩子的把戏,但是这么多年我还是记在心里,我的口袋里常备着棒棒糖,枕头底下也会放一袋棉花糖。
“木下她待会就过来。”她说。
我不愿意摘下头顶覆盖的校服,我怕我再次看见她,会躲得更远——我好不容易退到不会再被刺伤的地方。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礼尚往来。”
我能感觉到她抽走了我的棒棒糖,她也把那颗水果糖放进了我的手心。
我碰到她布满皱纹的手,松弛的皮肤和记忆里的触感有了差别。
甜蜜的气息在口腔里肆意扩散的时候,酸涩的心情却要被一寸一寸地打压下来。
“隼八!”
急促的脚步声,温柔的音色,木下医生来了。
我知道她被雄英聘用了,从我四岁那年起,就一直负责我的心理治疗,她是唯一一个知道如何和我交流的人。
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不会离开也不会靠近。
她本来有机会可以去美国进修心理学,直接推掉我的治疗。
但是她拒绝了offer。
“刺猬”这个比喻也是她根据心理学提出来的。
“两只刺猬靠近一定会伤害对方,我们几乎所有人都在这样的受伤中成长。我们会在伤口中愈合,但是隼八她不一样,她的伤口只会溃烂。”
“她不惧怕别人的靠近,相反她渴望别人的感情。她害怕的是那个人的离开,留下千疮百孔之后不管不顾地离开了。”
“如果我现在走了,彻底离开她了,那么我觉得,这和杀了她没什么区别。”
在欧尔麦特和根津面前,她这么说,我躲在她的身后,抱着她的手臂,抬头看她坚毅的眼神。
我当时不懂她在说什么,有些词我根本没学过。
但是我知道那一定是很重要很重要的话,因为她的手回握住了我,用那比我自己在训练打拳时更有力的力量。
我知道她愿意留下来了,我朝她笑了笑,她也低下头摸了摸我的头发,宠溺地笑起来。
我想去戳她的酒窝,她就蹲下来,把脸凑过来。
我把当时她的发音一遍一遍地在脑子里重复,因为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能明白的!
可真到了这个时候,我便越来越这番话里,充满着属于我的无奈和无力,还有属于她的坚定和责任。
所有人都想成为歼灭敌人的英雄,而我的英雄没有强力的个性,只会把温柔的善意贯彻到底。
“这里就交给我吧,”她掀开我头顶的校服,“好久不见!”
眼前的黑暗缓缓上升,清晨的阳光一点也不刺眼。
她弯下腰亲昵一笑。
“好久不见,抱歉,我以为我可以熬过来的。”
“已经很棒了,”她用纸巾擦拭着我额头冒出的冷汗,“这次没有出红疹。”
我环顾四周,看见婆婆的背影,在角落一直沉默的爆豪,还有一个在门口只露出半个脑袋窥伺的竹内音。
“对不起。”爆豪突然说。
“嗯?”
“那什么……”他尴尬地挠了挠脸,“忘了你有……这回事。明明我家的老太婆都记得,我却忘了。”
“还有我!”竹内音揪着衣角走进来,“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
“哈?就算不知道,昨天也不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吧?”
爆豪冲着竹内音大喊。
他很少吼女生的,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对女生意外地很绅士。
他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可是这里最不能小看的就是竹内音了。
“不告白的话,怎么让她知道我喜欢她啊?”
“你们才认识不到一天啊!怎么可能喜欢啊?你还是换个人整蛊吧!”
“喜欢这件事和时间没有关系吧?你和她认识这么长时间,那就说明你一定比我更喜欢隼八吗?”
“我当然——你这是什么歪理?”
“你看!你又说这是歪理了?”
他们两个人就像两头互相用牛角决斗的牛,绝不退让,步步逼近。
但是吵架的内容却想幼稚园的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
“噗嗤——”我突然笑出来,盘腿坐在病床上,开心地摇晃着身子。
他们同时疑惑地看着我。
“嗯?怎么停了?继续啊?”
“你怎么一点身为当事人自觉都没有?”
“隼八愿意亲我一口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再和他多说几句!”
不!我觉得还是早点给竹内音一棍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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