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告诉我你的肉去哪儿了吗?】钟曦寒始终合不上嘴巴。
【在我的盘子里呀。】于乐乐拿叉子敲敲盘沿,笑呵呵的打趣。
两腮消瘦下去后酒窝变得更明显了,双眼皮更深,五官立体了,变了个人似的,漂亮许多,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你到底在做什么呀于乐乐?】钟曦寒满是担忧的问着,【打电话给你,你总是说忙,说约你见面就推辞到以后,你现在有那么多工作吗?居然瘦成这个样子,还是,跟方俊亨又出什么问题了。】
【你还是唠唠叨叨的老妈子。。。等我吃饱之后再回答你。。。啊,好久没有吃到这么贵的了。】于乐乐将嘴巴塞得鼓鼓囊囊,非洲来的难民似的,不停划拉着各种食物吃。钟曦寒目视着这一幕,不禁有了个不吉利的念头,方俊亨死了吗?
【我要离开方俊亨了。】餐桌被重新铺了一块餐布,蓝白格子,是能让人感到平静的图案。
然而,对坐的两人谁也无法做到这点。
【又来了,我知道你们喜欢轰轰烈烈,但哪怕一个月也好,你们就不能消停的恋爱吗。】钟曦寒的心被另一件事牵挂着,任何不好的消息都带给他烦躁的感觉。
于乐乐嗤的笑了,【轰轰烈烈,我喜欢这个形容。】
钟曦寒冷着一张脸。
【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真的要离开了。】于乐乐开始嚼口香糖,每当伤心欲绝时,他嘴巴总是闲不下来。
钟曦寒想起这一点,身体微僵,看他的眼神突然多了一丝警戒。
【你去哪儿,拉斯维加斯,告诉你,我准备把房子退租了,不会再收留你的。】
【金亢旭给你买房子了?他真是一个出手阔绰的金主,你应该好好把握他,如果能做到的话尽量这么做,以后物质上你不会吃亏的。】于乐乐一向是口无遮拦的。
早就习以为常的钟曦寒被刺痛了,【你说话注意点,谁是金主?】
于乐乐撇撇嘴,【该怎么说,情夫,姘头,包养人。。。】
钟曦寒一拳打在于乐乐鼻梁上。
他没什么经验,力道也不大,于乐乐甚至没太痛,只感觉两道热流顺着鼻孔淌下来。
两人呆呆地对望一会儿。
钟曦寒突然手忙脚乱的站起来,狂抽桌上的纸巾不断往于乐乐鼻子下面堵去。
【对不起。。乐乐,我不是故意的。。。你太让我生气了。。你痛不痛?】
【哈哈。】于乐乐干笑了两下,仿佛蔑视一切的姿态,接着某个瞬间出手搂住钟曦寒的脖子,用力地抱紧他的脑袋,开始压抑不住的痛哭,【我很痛。。。我太痛了曦寒。。。我的鼻子是刚垫的。。。我的俊亨,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我爱他。。。】
餐厅里有限的人,他们的目光投注在两个年轻男人的身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可钟曦寒不在乎。
他紧紧抱着失态大哭的人,心里的痛覆盖了一切世俗的目光。
因为是同性,就不能光明正大的相爱吗?
就不配得到人们的祝福吗?
就连于乐乐和方俊亨这样洒脱的一对都无法逾越的阻碍。
自己这样依赖于外界评价的天性缺乏自信的人又如何克服得了。
两人最后换了一个地方,冬天的公园非常萧条冷清,除了环卫工,根本没什么人,正适合他们的交谈。
【我听方俊亨说,金亢旭要复婚了。】
【嗯,所以你才讲难听的话吗?】
【我以为你是不会做第三者的,连我都不屑做的事情,那清高的家伙怎么可能,我这么对方俊亨打赌来着。】
钟曦寒垂下脸,苦笑了一下,【让你失望了。】
【没有。反而我觉得你终于成长了。】于乐乐看着前方光秃秃的喷水池,【知道吗,之前你就像个蹲在象牙塔里的小孩,固执的不去面对很多现实里的东西,虽然努力,却永远没有出头的一天,现在好了,当你懂得什么是生活的时候,你就可以试着去掌控它,我相信你有潜力去实现演员的理想。】
这么一本正经鼓励人的于乐乐倒让钟曦寒不适应起来。
【你认为我的选择对吗?】钟曦寒的目光充满怅惘和寄托,期望对方能够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于乐乐却笑了,【来根烟怎么样?】
这世上,没人能替另一人的人生做出选择。
于乐乐点燃一支烟,送到钟曦寒嘴里,就着他的火,又给自己点了一根。
大冬天,冻得哆哆嗦嗦的,一口一口嘬起来,借着烟草的苦涩驱赶心头的苦涩。
就像他们刚到首都,最穷困潦倒的日子。
于乐乐告诉曦寒,他最近的生活。
方俊亨与家里决裂以后,于乐乐曾提议远走他乡,找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比翼**,多逍遥自在,可方俊亨没有同意,觉得那是一种逃跑的行为,面对家长的压迫,桀骜的方俊亨不想服软,就像在长辈父母的眼皮底下施展拳脚闯出一番自己的事业来。
往往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用来平衡的。
方俊亨固然有他的本事,在从前的位置上做得十分出色,家族里的事业到他手里无不经营的风生水起,商界谁提到方家的儿子,无不翘大拇指。
骄傲就是这么一天一天累积起来的。
方俊亨觉得自己足够强大,离开家族的保护伞他照样可以凭本事混得很好,可他忘了重要的一点,起点变了,面临的问题也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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