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曦寒站在冷风和粉尘里,一脸茫然,无所适从,每天进进出出的家就这样被土崩瓦解。
没人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隔着草坪的道路上停着一排黑色轿车。
七八名精干结实的黑衣男子无声无息地来到面前。
【少爷,房子没了,夫人让您回家住。】
金亢旭面容惨败,神色可怕,仿佛随时跳起来咬断谁的脖子。
说话的保镖深深低下头。
【少爷,求您别让我们为难。】
【亢旭……】钟曦寒张开嘴,却心下茫然,完全不知该说什么。
韩诗雅已被人接过,送到了汽车里,门一关,什么都看不见了。
金亢旭望见钟曦寒受到惊吓无助的表情,心脏不由得绞痛了一下。
他走到他面前,用手整了整他额前凌乱的发丝,柔声道,【去找方俊亨,这段时期不要单独行动,等我。】
摸摸钟曦寒的脸颊,金亢旭转身,领着一群人走了。
甚至没等得及钟曦寒伤心掉泪依依不舍。
所有的钢铁之躯都从眼前消失,钟曦寒孤零零的,游魂似的站在残垣断壁前,北方骤起一阵刺骨的寒风,他裹紧衣服,踏入这座崭新的废墟,一脚踩下去,破碎的玻璃片穿透了鞋底,疼得钻心,血流如注。
方俊亨的新家落在海边,酒店式公寓,以超一流的安全警备为卖点,视频监控,指纹认证,一梯一户,层层关卡确保除了业主外哪怕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于乐乐唏嘘,【早知道该劝他们也搬过来的。】
【有什么用?】方俊亨不认为这座现代化堡垒能阻挡住真正有能力的人。
【女王蜂总不能拆了这大厦。】
方俊亨为于乐乐给金母冠上的新称谓会心一笑,【不拆也总有其他方法,别怀疑女王蜂的行动力和意志力,亢旭外婆窝囊委屈了一辈子,只留下一间房子,连这最后的怀念都忍心亲自捣毁的她,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
回忆起当天震撼的一幕,于乐乐还心有余悸,不由得沮丧起来,【难道只能坐以待毙?】
方俊亨用耸耸肩代替了回答。
两人不约而同将视线转向窗前伫立的身影,夕阳美得壮烈,人消瘦得可怜。
钟曦寒在沉思,沉思什么他自己并不特别清楚,思绪冷却了又沸腾,扬起了又下坠,周而复始,起先还有余力去担惊受怕,揣测未来还会发生什么,吃不下睡不宁,手机分秒装着,生怕不小心错过电话,然而,期盼的人像断了线的风筝杳无音讯,时间拉得越长,各种各样的想法也都变了形,来不及理清就被搅乱,破碎了再重新粘起。。。
最后想不出什么了,只剩一脑袋的断壁残垣。海市蜃楼。
才知道,原来思念是一种无声无息腐骨蚀髓的痛。
金家的豪宅。卧室内。柔软的床垫受到重量微微下陷。
韩诗雅还没睡着,睡眠是硝烟炮火中的奢侈品,可现在,俨然成为千金难求。
身体变得比任何时期都要虚弱,似乎没法承担起孕育的任务。
自从被告知受孕成功的一刻起,感觉确实不在一样了。
沉甸甸,硬邦邦,冷飕飕的。
前夫的精子顺利与自己卵子结合了,然而不知是否因为太长时间处于冰冻的环境里,自己始终无法感到它的温度。
那未不成形的生命仿佛懂得自己的处境,存在的异常谨慎,随时害怕被冷酷断送。
属于男性的手伸进被子里,韩诗雅一哆嗦,下意识护住腹部,睁开双眼,目光充满戒备。
这与他们新婚时简直天差地别,那时男人手掌总是热的,让畏寒体质的她很舒服,晚上总要他搂住才睡得香。
金亢旭用一只手制服韩诗雅的抵挡,一只手解开她睡裙的扣子,没穿内衣,玲珑的曲线顷刻间暴露出来,细腻的皮肤亦如当年白得耀眼。
随着指尖的碰触,韩诗雅不由喘息起来。
修长的手指带着善恶难辨的寒意,漫无目的吗,毒蛇一般徐徐游走。。。
她成年礼的那天,他十六岁,热闹的宴会结束后,背着所有人,在地下室的玩具箱旁边铺了块毯子,他们偷偷摸摸发生了第一次让人畏惧又憧憬的神秘关系。
她还记得他手指微微颤抖,饱含欲望又不敢碰触似的膜拜她身体每个部位。
他狂野而深情的眼神使她陶醉的忘了疼痛。
她将他与自己所有喜爱的玩具或别的什么珍贵的东西依次在心里比较,发现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他,哪怕他毫无经验的莽撞让她疼的要命,她却不忍心责骂他一句,为他满头汗水感到心疼。
除了爱,无法解释。
此后多少个缠绵的夜,她靠在他怀里,共同等待两颗激烈的心恢复宁静。
偶尔激情过后才想起避孕的事,她惴惴不安,他不以为然,说如果有了就必须生下来,男孩不错,但女孩最好,女儿更可以无忧无虑,他会是世界上最慷慨的父亲,给她源源不绝的关怀,让她像天使一样没有烦恼只有快乐。
每逢提起孩子他唇畔喜悦,目光温柔,仿佛载着无限的希冀。
除了爱,无法解释。
她爱他,劈荆斩棘的,跨过了一整条青春的河流。
以为经过那些考验,没有什么能让两颗心分离。
没想过,一撒手就是海角天涯,谁抛弃了谁,让谁踏上不可复返的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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