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季兰便连最基本的贵夫人气度也维持不下去了。她像个被撕破精致面皮伪装的低俗市侩女人一样咒骂宋祯,各种难听的话随着她高昂的分贝回荡在整个宽敞华丽的客厅。
宋祯充耳不闻,转身往外走,刚好遇上了正站在门外的齐霖他爸齐思伟。
“小祯,怎么了这是?”齐思伟笑眯眯地问道。
他Omega的谩骂声还在不断挑战着耳膜的极限,自己还能若无其事地佩戴上一副毫无瑕疵温和面孔在这和风细雨的与宋祯打招呼。
真会装,宋祯在心里嗤笑。
齐思伟在尚格装模作样多年,从前在他外公面前都是一副恪尽职守低头哈腰的样子。直到爆出酒店食物中毒丑闻后,在尚格股票最低迷的时候一口将尚格吞了下去,扮猪吃虎这招他算是练到了化境。
但是贪婪的人永远是饥饿的,就如同盘旋在沙漠上空的阴鸷的秃鹫一般,他们饥肠辘辘的渴望将目所能及的所有利益全都吞吃入腹。
齐家想要彻底掌控尚格,拥有在董事会绝对的话语权,就必须拿到宋祯手里另外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他们故意把怀了孕的宋祯扔进公司里升到一个不大不小职位,借此激起部门内其他职员的不满、引来他们流言蜚语的攻击。
人言可畏,何况宋祯已经有快三个月身孕,再过不久就会显怀。等到他承受不住的时候,就不得不向齐霖提出结婚嫁入齐家的请求,他们便能以此作为要挟,迫使宋祯交出尚格的股份。
可齐家夫妇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宋祯深深的看了一眼齐思伟,一言不发直接绕过他去车库取车走人。
他一路驱车返回市中心的小公寓。
这是齐霖在公司附近专门用来办公之后小憩的一处房产,只有一百来平,并不算宽敞,装修也是开发商自带的。
齐霖把这里用作养他这个“情人”的地方,他很清楚宋祯对齐家的怨恨,断然不会搬到齐宅和他同住。而齐霖作为alpha对自己的Omega食髓知味,怎么可能忍得住长期分居两处,索性就从齐宅搬出来和宋祯同居。
宋祯被他标记了,很难在**期时违抗自己alpha的需索,在偷偷吃光了一瓶又一瓶的避孕药之后还是难以避免的怀上了齐霖的孩子。
就这样吧,宋祯如同破罐破摔一般的想着。他已经落到这步田地,还能反抗什么呢?
自宋远山死后宋祯在这里已然无依无靠,除了尚格集团内他持有的百分之二十五股份外,二十一岁的Omega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任何依托。而这十几年来齐家早在本市乃至国内都深深扎下根基,更与警察厅及本市第一把手的官员交好,其势力甚至隐隐超越了曾经显赫一时的宋家。
腺体中有齐霖的标记,生|殖|腔里怀了他的孩子,手里还握着齐家觊觎的股份,宋祯是无论如何也逃不了的。
宋祯不会做饭,拆了包装袋里的粽子放进锅里煮,打算当做晚饭将就吃了。
初夏的天色仍旧黑得很早,这处小公寓临街,从二十三楼俯瞰下去,可以清楚地看见迷蒙的夜色已经悄然降临。
繁华的商业圈店铺已经被绚丽的LED灯光点亮,下班后的白领在回家做饭和随便吃顿快餐中做着抉择,放学路上的学生在卖烤串和零食的小店前流连忘返。不远处的主干道上已经开始上演这座城市司空见惯的晚高峰拥堵,车尾灯沿着笔直的车道连接成一条长长的红色舞带。倒是那些骑着自行车摩托车的身影穿梭在其中,如鱼得水。
厨房传出粽子的清浅香气拽回了宋祯的视线。
孕期胃口不佳,宋祯只挑了两只白粽来吃。剪断缠绕粽叶的细线,顺着粽叶的走向便剥离出了两只白白的小粽子。
他想起外公在世的时候,总是细心的用筷子将粽子夹成许多小块蘸着白糖喂给自己吃。后来他长大了些,外公便让他跟着学包粽子。但是他笨手笨脚的,总是不能将粽叶围成一个合格的圆锥,舀进里面的糯米和馅料像装进漏斗一样的撒了出来。
宋祯夹着软糯的粽子,思绪飘到了遥远的五年前。
大理石餐桌异形成两方矮矮的木质课桌,在夜色之下空无一人的寂静公寓变成了宽阔明亮的教室,课间追逐打闹、嬉笑怒骂的身影穿梭在窄窄的过道之间。
俊秀的Omega少年趴在课桌上,歪着头和同桌说话——
“段钺,明天端午节你怎么过啊?”
alpha闻言转过头,瞟了一眼百无聊赖地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的宋祯,转而又把精力投注在手里的游戏上,“明天我爸出差回来,应该要一起出去顿吃饭吧。”
“怎么了?”
宋祯望着段钺,有些闷闷不乐:“明天有个国际会议要在首都的尚格酒店举行,我外公说要去一趟……”
“那没办法啦,我爸出差一两个月才回来一次,不去陪陪他我肯定死定了。哎哟,明天宋小祯一个人过节,真可怜。”
宋祯闻言瞪了幸灾乐祸的段钺一眼,一把夺过他手里即将通关的游戏,给他摁死了。
第二天周六,是个雨天,按照学校安排高二要上半天的自习。
——到学校了吗?看看抽屉,大哥放你带了几个亲手包的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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