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周铮无语地看过去。
这人望天……
沉淀两秒,一声清脆火机响,烟头通红,烟咬在周铮嘴里,嘬出若干白雾,夹在手里,他打横伸出胳膊,递给他。
“喂我。”
满满撒娇的口吻。
周铮口气都变了:“你抽不抽?”
吧唧一口,饿虎扑食,差点把手指都舔进嘴里去。
又是一口贪婪深吸,岳念廷果然继续了:“我现在想的不是如何干净地把林家灭口,而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把林家给救了,还继续干卧底。”
胸口一紧,周铮圆睁双目,震惊中带着忧色。
“干咱们这行是救人,不是害人,哪怕是恶贯满盈的罪犯,也应该交予国家政府去审判,杀戮永远是错的,只是有时形势逼人,咱们没得选择。”
“可林啸坤目标太大……岳先生您……”
周铮没往下说,嘴唇抿得泛白。
岳念廷心里有数,知道周铮为他担心,笑了笑:“不提这个,说点别的吧……”
一眨眼,剩下的半截烟变戏法一样消失无踪,抢,夺,捻,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岳念廷缓过神来时,烟头黑焦,已经灭在周铮的手里。
目瞪口呆,甚至夹烟的手还僵在嘴前半寸的位置。
周铮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不是……你怎么跟我媳妇一样啊?!”许是跟记忆某处重合,岳念廷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周铮身体一僵。
什么涌上来,让他心里不太舒服。
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岳先生,您……您夫人现在住哪啊?还安全吗?是不是在公安的保护下?”
很静,岳念廷的回话:“她故去了。”
“抱……抱歉!岳先生,我……”周铮连连低头。
“不要紧,是我提的,你刚才跟她特别像,连表情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岳念廷脸上漾起些苦味的笑:“以前她也总管我抽烟,闻见烟味就跟我来劲,我都是去楼底下小卖部买了赶紧抽,一路抽完,还得跑两圈散散身上的味才敢回家。”
异样扩散开来,胸口越来越闷……
周铮觉得自己都不会笑了:“您……跟夫人很恩爱吧,点点滴滴,都是美好的回忆……”
“好什么啊,在一起哪有不吵的,一点事就撕扒个没完,恋爱那点美好磨得什么都不剩了,”连岳念廷也不知自己怎么搞得,郑蓓蕾去世后,他从不爱提她,一个字都不行,不是不怀念,是想起太难受,他纳闷今天吃错什么药了,话滔滔不绝地往外冒,止也止不住……
“有时候我在想,也许婚姻只是把一种爱的方式变换成了另一种,蓓蕾不再是我的爱人,却更像亲人,长在身体里,割也割不掉……”忽然,岳念廷茅塞顿开:“对,就是这样!像刚才,就是一种本能反应,顺嘴就遛了……”
见对方木纳地瞅着自己,岳念廷摆摆手:“哎,算了,跟你个小屁孩说什么啊。”
“小……小什么?!”周铮不悦。
“你结婚过?”
摇摇头。
“恋爱过?”
周铮不语,别过脑袋。
一声长叹,岳念廷又问:“暗恋过哪个女孩吗?”
“我不喜欢女的,见到个虫子都能鬼哭狼嚎,比起臭虫,我更想踩死她们。”
对方表示理解:“嗯,喜欢男的。”
“住嘴!”周铮火了,有种被羞辱的表情。
亲切一笑,岳念廷像好哥们一样搂过周铮肩膀:“男的女的都无所谓,关键是你动心的那一瞬间,”他用手点点这个人的左心:“就是这里,又酸,又疼,又胀……还有点麻嗖嗖,你就中招了,这世上再没比这份感觉更让人留恋的,单单回味都是种享受……”
玄之又玄的话让周铮听不懂,却又不甘心这么认栽,赌气似的:“我也有在乎的人,每次出任务都想着他……”
放开他,岳念廷狐疑:“谁啊?”
“以前同事。”
“男的女的?”
“男的,”周铮补充上:“哥们。”
眼珠子转了转,岳念廷贴过去,表情凝重:“你跟他干过什么?”
“什么啊?”突然有所意识,周铮辩解:“就是好哥们,我把我妈留下的遗物给他了。”
对方一惊,超大声:“给我要回来!”
怯怯地咽下一口唾沫,周铮觉得自己废话太多了,飞快转移话题:“对了,老陈年岁最大,说不定也有不少故事……”
“你可别瞎说,老陈比我还小几个月呢,他就是长得着急了点。”岳念廷淡笑。
眼睛瞪得贼大,周唯急了:“我靠!岳先生,您到底多大啊?!”
“你看呢?”对方眨眨眼。
“也就十八吧。”
周铮脸不红,气不喘。
“哪儿学得?嘴真他妈甜。”往这人脑袋上摸了一把,岳念廷笑得很开。
捋着蓬乱的头发,对方也笑。
……
…
和谐暖融的气氛被突如其来的几声生硬铃声打扰,周铮拿出手机,正被岳念廷捕捉到了屏幕上的名字。
武文殊。
接起来,周铮嗯嗯啊啊地应着,目光一刻没有离开过岳念廷,看到这人垂下眼皮,玩着围栏上的一枚小石子。
电话结束,还没解释,岳念廷先说:“真不该让你去他家干脏活,放那些东西让你不好做,你弟跟他关系太深,你有负罪感,对吗?”
低下头,周唯不言语。
“给武文殊几次机会?”
“三次。”
岳念廷颇有深意地‘嗯’了一声:“还剩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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