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鹊山了。”
“为什么?那边很危险。”蔺一歌眼神飘忽,暗自庆幸余鸿影没问起她灵根的事。
“赎罪。”
“……”蔺一歌沉默了一下,“有什么好赎罪的?分明是我硬拉着你走的,你有什么错?”
余鸿影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件事总得有个着落。二哥说能炼出治你的丹药,我去那里找药材。”
蔺一歌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想说没必要为了她去冒险,可是忽然又想起来,自己不再是那个武功盖世的剑修了。现在的她算半个残废,根本帮不上自家竹马什么。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都计划好了。到底是哪一环出错了……
“我来找你告别,我今晚就走。”
“这么快?”蔺一歌下意识地拉住余鸿影的衣袖,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别……”
“其实本来几日前就想和你告别了,只是那时候……”余鸿影顿了顿,“不说了,要喝桂花雪糯吗?”他语音刚落,便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桂花雪糯——这是蔺一歌最喜欢的食物。
“从哪里拿出来的……”蔺一歌小心翼翼地接过,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空间符。大小也就够塞两碗桂花雪糯,好在能保温。……我自己手作的。”
“你对我真好。”蔺一歌笑了笑。
余鸿影示意她吃饭时别讲话,等到她慢慢喝完了,就接过碗,白光一闪,碗就不见了。
“你和别人切磋的时候要是往那空间里塞几把小刀,猝不及防地放出来,不就是奇袭吗?”蔺一歌突然说。
余鸿影一愣,他之前只当这是平日里携带方便的包袱。
这建议倒确实是可取之法。
蔺一歌抚摸着余鸿影的侧脸,这几日他也寝食难安,下巴上长出了不少小胡茬,摸上去有些硌手。
“你听说过一个古老的传说么?”蔺一歌的声音难得的低沉,“据说在很多很多年前,世界上没有男人和女人,而是纯阳人,纯阴人,和阴阳人。后来人们触怒了神仙,神仙发下天谴,所有的人都被劈成了两半,散落人间。一个人的一辈子都在寻找自己的另一半……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找得到。找到之后,也未必会幸福。”
对上余鸿影疑惑的眼神,蔺一歌没有解释自己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语,而是接着说下去。
“鸿影,你要是真是今晚走,我不拦你了。只是,让我送你些东西。”
余鸿影只是顺从地让她抚摸着,做出洗耳恭听状。
蔺一歌用手拈起余鸿影耳后的一缕头发,编起三股辫来。她琉璃色的眸子专心致志地盯着手上细长的青丝,双手翩跹。末了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只素色的簪子,挽起那缕编好的头发,用簪子缓缓固定在发冠处。
“这只簪子,是我亲手做的,不好看。”蔺一歌说,“可是我实在是不擅长,我想你并不介意。我在上头藏了些机关,对你好的。你平日里除了洗头发,其他时候都要插好,知道吗?”
余鸿影本就对自己的外貌不太在意,也就点了点头,禁不住伸手摸了摸。他握着蔺一歌的手,眼神坚毅。蔺一歌立刻紧紧地回握住他的手,对他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等我回来。”
“好。”蔺一歌眉眼弯弯,好看的不行。她凑近余鸿影的脸庞,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两唇相接,外触有些冰凉,内里却是火热的。
当余鸿影睁大了眼想往后退些时,蔺一歌已经早早地后撤了。她眼里流动着潋滟的光,在皎洁的月光下,像一只刚刚捕获猎物十分满足的小狐狸。
他的脸颊立刻红了。
“我不急着要你回答——”蔺一歌往被子里缩了缩,“现在我要睡觉了。晚安。”
余鸿影检查好了行囊,大多数必用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他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十七年的房间,一切仿佛都如旧,只是窗台上的花盆与先前不同。他怀里揣着之前蔺一歌给的《定坤诀》,打算在路途中多钻研琢磨。虽说这接踵而来的祸端把他害的够呛,可修为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破了木气十阶到达了木元一阶。可惜的是并未真真切切地体会阶级提升的那一瞬,下次再进阶时,怕是在找感觉上又要多磨。
旅途并不坦荡,他已经做好了或许会死在外面的准备。
余鸿影深吸一口气,刚打算跨出宗门,却发现余纤尘靠在前方的石柱上闭目养神。他几乎下意识地扭头想跑,却不得不硬生生地拦下了这种冲动。
姐姐怎么会在这……难不成是来给我送行的……不大可能、吧。
他硬着头皮往前走,经过余纤尘身旁的一瞬,她睁开了深绿色的眼睛,幽深似潭。
“走了?”
“嗯。”余鸿影保持着高冷的神情,尽可能地表现得正常些。十七八的人了,还怕自己亲姐,说出去都丢人……
“一路顺风。”余纤尘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潇洒地离去,只留给余鸿影一个纤长的背影。
还真是来送行的啊。
余鸿影的表情有些微妙。
走之前,大哥余虎山人没来,却差小厮送来了一副拳刃,品质极佳,刀锋乃玄铁制成。只是……大哥显然不记得他是个符修。二哥余鹏南热热珞珞地请他吃了顿饭,给他备了些紧急医疗的药,就像一阵风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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