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阿云嘎乐了，“光着腚？”
“等会安完了爷带你们去看，”老头儿贼坏地补了一句，“腚上让鹅拧了一口的证据我也给他拍下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孩在一边挺肚子大笑，捡的郑云龙小时候的睡衣穿上小了半截，一挺腰就露小肚脐眼，“光腚猴哈哈哈哈大龙哥哥肯定露小牛牛了！”
“我靠！”郑云龙爆红了脸，“嘎子，你管管你弟弟！”
“得，又我自己管了，”阿云嘎笑着指了指小孩，“别笑话你哥了，别忘了他手上也有你露小牛牛的照片呢。”
小孩吧唧唔住嘴，大眼睛滴溜溜转着朝郑云龙弯眉一笑，“我爱你哦，大龙哥哥。”
“不诚恳，”郑云龙愣了一下说道，“这是有求于我才说爱我！”
“一直爱的，”小孩挠了挠后脑勺红着脸说，“我不好意思告诉你嘛。”
郑云龙定定看了他一会，才笑道：“过来，让哥亲一口。”
晚上躺在星空底下，郑云龙问阿云嘎，“你喜欢这儿么？”
“喜欢啊，”阿云嘎说，“说实话来之前是有些怕的，不过想想有什么好怕的呢，本来在内蒙也只是我们哥俩，在这儿最不济也是跟之前一样……我把回程的机票钱一直存着呢。”
郑云龙躺着安静了一会，“咱家人是不是都挺好的？”
阿云嘎眯了眯眼睛，怕水光泛出来，他喜欢郑云龙总是说“咱”。
“不是挺好，”他说，“是特别特别好。”
“那我就放心了。”郑云龙说。
“大龙，”阿云嘎突然转身望向他，“谢谢你。”
郑云龙扭头看了他一眼，胳膊枕在脑袋下，潇洒的模样像侠客。
中间要是没有撅屁股挡着的小屁孩就好了。
“不用谢。”他认真回道。
星星眨了眨眼，银河灿烂倾泻而下，无边无际，永世浩瀚。
郑云龙突然提议：“想去看海么？”
“想啊。”阿云嘎笑笑。
“那咱走吧，”郑云龙忽然坐起来，“我去开车。”
“啊？”阿云嘎愣住，“现在？”
“现在。”郑云龙点点头，“忘了我说了？我说咱想去哪都能去。”
于是深更半夜，牧马人唱着长夜漫漫，玉米糖和一环环的烟雾让他们心甘情愿变成冲动的傻瓜。*
刚到时天公不作美下了场雨，海面黑漆漆一片，崖上怪石嶙峋瞧着吓人。
“有点可怕哎。”小孩扒着车窗说。
“一会日出就漂亮了。”郑云龙说。
“可是一直在下雨。”阿云嘎看了眼窗外。
“不会的，”郑云龙回头看了他一眼，“不会一直下的。”
阿云嘎笑了起来，望着他问：“为什么？”
因为他不允许。
郑云龙笑得欢畅，摇开窗户冲外面大喊：“因为我不允许！”
**，阿云嘎笑得快要岔气。
雨水霹雳吧啦斜打进来浇在郑云龙脸上，他抹了把脸，然后轰一脚油门，“马上到了。”
其实雨一直下也没关系。
看不了海，见不了日出都没关系。
只是路上一起度过的几个小时就足够了。
天亮了些，他们跳下车冲向沙滩。
透白的月牙尚还挂在西边天际，远处海中央已经粼粼泛红。
雨蒙蒙下着，身后山腰浮出半道虚晃的彩虹。
然后郑云龙说，“你看，这是日月同辉。”
月亮找到了他的太阳。
“真漂亮。”阿云嘎看入了迷。
“不对，”郑云龙拉住他的手，“你应该接山河竞秀、四季共雨、星河影动这样文邹邹的词儿配我。”
“……什么意思？”阿云嘎问。
笨死算了。
郑云龙叹了口气，“以后我慢慢教你，不着急。”
“哇哇哇哇！”小孩突然尖叫笑着撒丫子往回跑。
阿云嘎也吓了一跳，拽着郑云龙的胳膊往他身后躲。
“干嘛呀你俩，”郑云龙乐得不行，海水漫过脚趾缝凉得他打了一个哆嗦，“涨个潮就吓成这样？”
“啊？”小孩跑了半截见郑云龙还站在原处安然无恙，瞬间来了兴趣问，“我也可以脱鞋么？”
“你穿着洞洞鞋，直接甩了就行，”郑云龙弯腰笑着招手，“赶紧过来，踩着沙子超舒服。”
“来啦～”
“你怕什么啊，”郑云龙曲起胳膊碰了碰阿云嘎的肚子，“我不在这儿嘛。”
阿云嘎红了脸，嘴硬道：“我让多哈斯瞎叫唤吓到的。”
“哎，行，趁着宝贝儿还小多让他背点锅，再大点这招就不好用了。”郑云龙笑道。
朝日初生，天地一角变得通红，任何色彩都变得明朗起来。
月亮隐去不见了。
“你还欠我一封情书。”郑云龙说。
“……有么？”阿云嘎问。
“有，你故意不记得了。”郑云龙哼了一声。
“改天补给你，”阿云嘎笑道，“用蒙语写可以么？”
“……附带翻译就可以。”郑云龙笑道。
“我们俩还没单独约会过呢，”郑云龙又说，“每次都带着小电灯泡。”
“今天锻炼他自己跟着爷爷了，”阿云嘎看着小孩一屁股蹲儿坐水里也懒得去管，任由他自己玩得痛快，“再长长就好了。”
“那到时候去约会，”郑云龙说，“把他扔给老妈好不好？”
“好。”阿云嘎说。
“你说多巧啊，都说中国人多，那么多人，偏偏我就遇见你了。”郑云龙说。
“是啊，真巧，小时候我想都不敢想将来有一天能遇到你这样可爱的人。”阿云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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