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手腕一痛,他的双手也落入这人的掌握之中。
在凌霄还弄不清状况的时候,那白发的人忽然冷笑出声,他说话的嗓音不大,但却有力,声音化作一道青色的气流,瞬间劈开满天水汽,向不远处的战场中传去:“玄九真,若你要半身的性命,就给我住手。”
激斗中,九真听到他的话,来不及细想,手腕立刻一转,拨开对方的火鞭,回头望去——只见白发人正用弯刀指着凌霄的脖子。
宽广的炎岛,一时静寂如死。
在白发人风淡云清的笑声里,九真攥紧手中蛇矛,手上骨节暴起。他咬着毒牙,大骂:“凌霄你这个笨蛋!他就是风生兽!”
凌霄瞬间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向挟持他的人。
那人青衣白发,谪仙般的气质,脸颊微红,脸颊微红,笑的低低浅浅,甚至有一点害羞。他说:“不愧是玄九真,就是和这种凡夫俗子不同。”
九真冷笑以对:“谢谢,不必麻烦你赞扬。”
“我这可不是表扬。”
“不是表扬,那就是挑拨。”
“哎,又怎么是挑拨呢?你这蛇疑心太重,我可是句句真言。”
“——你什么意思!”
白发的风生兽浅浅摇头,随后低下头来,凑在被挟持那人耳边冷冷清清的笑。
他说:“傻人类,你被骗了。”
凌霄在他怀中挣了挣,感觉到脖子上的弯刀寒气一紧,不得不放弃了徒劳的挣扎,他狠狠的说:“不用你提醒,我知道自己被你骗了。”
“你错了。”
“错了?”
“骗你的人是他,是那条蛇。”
“又来骗我!你以为同样的错误我还会犯两次么?”
凌霄瞪回去。
见到的却是风生兽不以为然的表情。
这白发的仙兽怒其不争的大大摇头,对天苦笑:“人啊人,肉芝说的话都是真的,在那蛇、在那妖性面前,你本身就是累赘。——累赘你懂么?”
凌霄冷笑以对。
倒是玄九真焦躁起来,长长的蛇尾不安的甩动,他冲他咧开一双毒牙:“你胡说八道!他是我半身,我又怎会害他!”
“你不是故意害他是什么!”风生兽眉毛暗敛,一字一句排山倒海,“我等仙兽不是凡物,乃是吸收天地精华才形成,自然不是一般山精野鬼可以比。你是天雷玄水之身,确实可以不怕我等之力,但凌霄不是,他不过是一介凡人。你明知道他在我们面前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你却还要把他带来……玄九真!你怀的什么心思!”
——怀的什么心思!
——什么心思!
风生兽的话语如魔咒,给玄九真当头一棒。
这蛇瞬被问的瞠目结舌,隐隐觉得不是这样的,但是却又说不好哪里不一样。只要一想到凌霄被挑拨的怀疑自己的可能,他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身子一扭,挥起手中蛇矛就要向白发的仙兽刺去,方才发动,矛尖一顿,已经被火灵兽的长鞭挡了开。
“你的对手是我!”红衣的少年怒声长啸,长鞭一卷,霎那间,将九真愤怒的身子笼在一片业火之中。
水火之气重新斗做一团。
那白发的仙兽叹了口气:“我让他住手,他却又要战斗……我原本真的以为他待你是不同的。”
“……你这句真是笑话。难道要他束手就擒,任你们宰割?”
那风生兽“噗嗤”一笑,小声在他耳边耳语:“……凌霄,你还记得时山那一战吧?”
“……”凌霄冷笑一声,偏过头不予理睬。
“凌霄,你别这样,你来想想,好好想想。那一战,你又帮上了什么忙呢?不过被困在八卦里,动弹不得罢了。”
“你在挑拨。”
“随你怎么说。”风生兽摇头,“但你想一想,那一次,玄九真应该已经完全明白你的能力了,可为什么这次更危险的任务他还要带上你呢?你不觉得说不通么?”
“…………”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玄九真口口声声的爱情都是假的!他只不过想借着我们的手除掉你!既能除掉你,又不会让天上诸神怪罪他!他可以把责任都推到我们身上!”
“你在骗我。”
“不。你其实也清楚。我们是仙,是普度众生的仙。而他……他是妖!注定要危害人世的妖!”风生兽将眼睛定定的望入凌霄慢慢浑浊的眸子里,一派气定神闲,“若没有他三千年前的犯禁,你又怎么会被投身人间轮回,饱受无知凡人的欺凌之苦?
“若没有他犯禁,你还是天上不老不死的天蛇之神,呼风唤雨,受人崇拜,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是他害了你!就是他!
“凌霄,你也学过不是么?唯愿仙道成,不愿人道穷……”
白发仙人说着,伸出手来,在凌霄眼上一抚。
唯愿仙道成,不愿人道穷!
他们是仙,他是妖,而他不过是人。
他心头一颤,像个痴呆一样愣住了。
忽然想到师傅飞升的那天也曾这样叹息过。他说,仙道,妖道,凭尔造化了。
——难道,师傅那时候暗示的就是这个意思?
凌霄如遭雷劈。
风生兽五指轻弹。
那一日玄九真残杀死患鬼一家的一幕再次出现在眼前。那些鲜红的血流下来,汇成江河,一点点把凌霄埋葬。他呼吸艰难,睁开被腥风血雨打的生疼的眼睛,瞬息间,整个人间化作一片血海。
风生兽的声音很悲伤,他说:“凌霄,预言上说,蛇妖是要毁灭人间的。而你,就是促成这一切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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