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许久未见,严格说起来也只是有一些同学情分在。但虽然是在病房里,但也比那天在实验楼里的气氛要好得多。
想到实验楼,应辰里心一惊,不由得就又想起了汤跃那天的模样。也想起,原来从他苏醒之后,自己便完完全全把过去的他的蓝星形象给抛在脑后了。
应辰里只想把那段对他而言更是对汤跃而言不算好的记忆彻底从脑海里删除,可心底里居然还有几丝庆幸“蓝星”有一段时间是与自己在一起的。
俩个人都没有要提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的意思,可他们就那么点微薄的同学情谊,谈起来又能说些什么呢?
最后就像所有无话可说的老同学一样,两人交流起了自大学毕业后的生活。
应辰里对汤跃单箭头那么些年,对他的事情向来关注,知道他读研期间去国外交流过一段时间,但他那时候还留在国内,每天面对着一支支移液枪和玻璃试管,只能偶尔从与汤跃关系较好的一个同学那里旁敲侧击知道些事情。
汤跃社交软件用得不勤,他读研时候发的那几条动态应辰里都熟悉到能够全文背诵,更别提配图里发的照片,他记得汤跃在三月份发过的一次动态提到想去冰岛,配图是截取的某个著名纪录片里冰岛的美丽风景。
然后那时应辰里就想,如果他有翅膀,那他下一秒就要飞到汤跃身边带他去冰岛。
可是应辰里暗恋了快十年,汤跃不知道他的喜欢,他也没有翅膀。
这场老同学的叙旧显得有些尴尬,应辰里不是善于表达的人,虽然他面对着屏幕能把一份ppt报告到老师拿出来在课堂上表扬三分钟,但在喜欢的人面前却说不出几个字来。他不像有些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会更想要表现得到关注,他的喜欢是一种无言的,静默的。所以这场比马拉松更长更久的暗恋里一直只有他一个主演。而汤跃也不是太热络的性格,在这种略显无聊的话题里,他精神不太好,昏昏沉沉仿佛下一秒又要睡过去。
可应辰里太久没和他好好说过话了,而且汤跃还没有吃过午饭。
于是他端着保温盒盛着的粥,问过汤跃后拿着汤勺舀了一小勺送到了他嘴边。
“这…我还是自己来吧。”汤跃看着送到嘴边的粥有些尴尬,他以为应辰里只是要帮他揭开盖子而已。
应辰里看着他从被子里拿出的另一只手,和左手一样,上面也布着几个针孔,他态度十分强硬,“我喂你吧。”
汤跃看他看自己的手,就懂了这是老同学在关怀自己,也不再与他争执,靠在立起来的枕头上,低头喝应辰里喂给他的米粥。
刚才还没注意,吃到嘴里才发现这味道和自己过去几天喝到的都不太一样,味道更好,粥里加的材料也更多,不像前几天只有米的粥,汤跃忍不住看了眼应辰里,不用想这粥也是这位老同学特意给他带的。
应辰里正低头拿着汤勺,从保温盒里盛了一勺后放在空中多晾了几秒,预估着它不太烫之后才送到汤跃嘴边。
他这一抬头就直接撞进了看着他的汤跃的眼里。
英俊的眉眼端着碎花样的保温盒让人有种异样的心悸感,汤跃连忙收回视线,低头把他送到嘴边来的粥含到嘴里去。
一大碗米粥入肚,几天没吃好的汤跃总算感觉腹中有种充实感。自苏醒后一周以来的抵押情绪总算上涨些靠近了超出情绪低落的最低值。
“辰里。”他叫应辰里时也不再直呼姓名了,犹豫之后还是选择只叫名,“你大学后来去做了什么?”
同学会联络三大套路,汤跃被人问多后学会的。
“在何处高就?”、“婚否?”、“薪资高否?”。
应辰里在这时候表现得不那么“成熟”了,汤跃颇为好奇得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作答。
他靠在枕头上心情是几天里难得的平和。
拿着碎花保温盒的应辰里是一面,答不出话来的应辰里是更难得见到的一面。
汤跃醒来不太久,和应辰里聊了一会儿之后困意就又卷上心头。应辰里看他瞌睡连连,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
“你再休息会儿吧。”应辰里看着他干巴巴地讲。
“嗯。”汤跃睡意上来了,应了一声就准备睡了。
应辰里起身帮他把靠着的枕头放下来,过程中不小心牵拉到汤跃的头发,露出了被遮住的一个尖耳朵。
他动作放缓,当作没看见似得,把枕头理好后又坐回到塑料凳上了。
现在的汤跃看起来还是二十出头的样子,沉睡时周遭静谧衬得他像个男版的睡美人。但应辰里不是王子,虽然吻下去睡美人会苏醒,但他不愿做这样的事情。
他离汤跃这么近的时间并不多,其余还像这么近的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实验室里。
他知道汤跃的兴趣爱好,喜欢拼乐高,喜欢小法饼,喜欢喝蓝色包装的那种豆奶。
应辰里以前想,假如汤跃能够喜欢上自己,那他一定要给他买能堆满一个房间的乐高、法饼和豆奶的房间。
在实验室里因为经常要记录数据,不论是在测波器前还是站在电脑前记录兔血压曲线,在这个特定的地点里他们总是走得很“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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