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飞机的时候,欧若丝感觉已经过去了一整年。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麦考夫送她回去的提议,并指出整个国家还有许多需要福尔摩斯先生操劳的地方,她不过一介草民,怎么也不敢耽误大事。然后欧若丝就在大福尔摩斯先生不耐烦的假笑中消失不见了。
回到了卡珊德拉庄园先去见过了画像里的母亲等人,她就在书桌前坐下了。今天格林学长倒是让她想起来,她身上还挂着个魔法部的虚职。虽然是虚职,在美国浪了那么久,一份看上去正儿八经的调查报告还是该交的。好在毕业这么久,她该记得的还是没有忘,不到两个小时,报告也就写好了。
“主人,今晚吃什么?”
雅各布强行压抑住内心的喜悦和跳起来转圈圈的本能,弓着腰恭敬的说道。
“不吃英国菜,其他什么都行。”
欧若丝撇撇嘴伸了个懒腰,又施了个枕头飞来的小咒语,将柔软的鹅毛枕头垫在腰后,然后把腿也缩了上来,整个人窝在她新购置的吊椅上,摇呀摇啊晃个不停。
雅各布的大眼睛紧紧跟着欧若丝的动作转来转去,拿着菜单的手微微颤抖。是了,在主人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勤劳的小精灵可没让自己闲着,根据欧若丝屈指可数在家吃饭的情况,硬是弄出了一张“尊贵的欧若丝.卡珊德拉小姐最爱吃的一百大食物清单。”
欧若丝摸了摸他的头,随意的说道:
“今晚有客人来,去准备吧。”
雅各布弯腰行了个礼,一溜烟跑下楼去了。欧若丝揉了揉头,无奈的弯了弯嘴角。
在往前数几年,她也挺支持赫敏解放小精灵的法案。虽然卡珊德拉家从不虐待小精灵,但欧若丝独立惯了,也不喜欢使唤人。可当她和雅各布试着聊起这件事时,他把头都撞了个口子,吓得欧若丝再不敢开口。横竖这宅子里一点人气儿也没有,留着他,也算多个记挂。只是多少还是会有些抱歉的情绪。
教授却因为这件事嘲讽了她一顿,还用他那种万年不变的口气问了两句“什么时候染上了伪善的臭毛病。”“自以为是得像只格兰芬多的蠢狮子。”欧若丝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太把自己的想法当回事了。
她收回思绪,闭上眼在椅子上小憩了一会儿,等待着雅各布尖利的声音唤醒他。
“小姐,小姐,客人到了。”
欧若丝揉了揉眼睛,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她稍微换了身漂亮点儿的衣服,穿上鞋就下去了。
放在从前,这种主动邀请客人的事她肯定是不会做的。美国之行和学院的那些人到底还是改变了她。欧若丝笑了笑,站在楼梯上点亮了大厅最亮的那盏灯。
流光溢彩的水晶灯已经是古朴的卡珊德拉庄园里最靓丽的存在,而在那盏灯底下,留着白金色长发的女孩正笑着看她。
欧若丝由衷的笑了,伸出手臂紧紧的抱了抱许久不见的卢娜.洛夫古德。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孩。他神情有些羞涩,布着些许雀斑的脸上还有些发红。
“你好,斯卡曼德先生。”
欧若丝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罗尔夫.斯卡曼德先生略低着头,含蓄而友好的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握住了欧若丝的手。
赫敏到了,她终于是脱下了那身笔挺西装,换上了宽大的巫师袍,一晃眼,她还是那个伶牙俐齿蓬松头发的小狮王。
哈利.波特也来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足卡珊德拉庄园。他高了些,也长了些肉,看起来整个人的气质都沉淀了许多。度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后,他从事着自己喜爱的工作,和金妮的感情也一路顺利,有了个温暖的家。当年住楼梯壁阁的小男孩褪去了尖锐的防备和隐隐藏着的不安,成为了一个立派的大人。
欧若丝一个人站在门口望了望,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过了会儿,她便准备把门关上了,门外的黑暗,让她本能的不适。
“你这是准备关门避客吗?”
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两个闪闪发亮的脑袋走进了欧若丝的视线内。马尔福们到了。
大厅里面静了一下,所有人都目光都聚集到了这儿,阿斯托利亚挽着德拉科朝着大家露出了一个温柔礼貌的笑容。德拉科还是那副拽拽的样子,似乎不把这些眼神放在心上。
其实大家的目光大多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掺着各种情绪的复杂。年少时的意气已经被那场灾难磨得不剩什么了。爱是爱不起来,怨恨,也没得那个气力。过去了几年,不管在什么场合大家却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那段时间里的事。似乎那几年已经被剥离封存,爱恨都随着那个不可一世的魔头,随着他的属下和反抗的勇士一起化作了灰烬。
少年们,已经长大了。
哈利.波特在笑谈中,不经意的朝着德拉科的方向看了一眼,两人恰好对视。视线穿过岁月,看到的还是当年的样子吗?哈利弯了弯嘴角,眼神只有疏离的友善,而德拉科冷哼了一声,先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赫敏没有让尴尬的气氛继续持续,属于魔法部部长长袖善舞的那一面被释放了出来,气氛又热络了起来。
“谢谢你。”
阿斯托利亚在无人的角落里对着欧若丝郑重道谢。
欧若丝刚想张嘴问“你谢我什么?”却又把话吞了回去。半晌,她只是笑了笑温和说道:
“没什么,都过去了。”
这次聚会大家都很尽兴,喝到头,大部分人都醉了。卢娜小脸红红的,眼睛却晶亮,只因为她的傻瓜男友正语速飞快的和别人科普着神奇动物。哈利只一个劲的傻笑,金妮气得一头红发更红了。赫敏背对着大家,眼睛里水雾朦胧,少有的露出了脆弱的样子,阿斯托利亚在一边温声抚慰着她。
“一群傻瓜。”
德拉科清醒依旧,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还一边儿冷冷的吐槽道。
“马尔福少爷风采不减。”欧若丝笑着看他,调侃道。
“说是再聚,看上去却像是告别。”
德拉科皱着眉低声说了句,声音没有落下来,被不知从何而起的风吹散了。
欧若丝再看他时,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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