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年梓耀心情不太好，他皱眉，气息混着血腥味，像一头凶兽。
刘苫小心翼翼地说：“陛下有请。”
“好。”提到新帝，年梓耀冷淡的眼神温和了些，他跟着刘苫向嘉和殿偏门走去。
刚一进门，便见到新帝将繁复的祭天礼服脱了个干净，只穿了件装饰简单的袍子，朝他招手：“青延，来。”
“陛下。”年梓耀好悬没把“殿下”说出口，他愣了愣，他的太子终于成了皇帝，有些欣慰。
“刘老，朕和青延谈点私事。”新帝说。
刘苫会意地点点头，出去的时候顺道把门带上。
“你今日失态了。”殷赐尧说，他看见伴读如杀神般在叛军中穿梭，手起枪落，毫不留情，这种没有理智的状态让他担心。
年梓耀当然是知道的，他也知道自己突然出现这种状态是怎么回事。他想起了前世，在万京城门口，他一剑捅死太子的场景。激情上头，浑然没有神志。
很可怕。
同时提醒他，即便这一世他过得再步步小心，处处斟酌，却也磨灭不了内心深处的自己，是头渴望鲜血的野兽。
冷静下来，便是如山如海般的愧疚。
年梓耀看着新帝温雅的面庞，恍然察觉——
那些跗骨的愧疚从何而来。
不仅仅是对启国，还有对殷赐尧的愧疚。
他一剑斩断的，是启国的国运，还有殷赐尧的性命。而他在重生后，觉得杀掉殷赐尧有错，仅仅是基于启国灭亡的基础上，而不是基于殷赐尧这个人。
若是杀掉殷赐尧，启国没有亡故，那么年梓耀也就不会对殷赐尧有什么看法。
别说愧疚，连可惜都不会有。
之前的他，不觉得自己是个杀人犯，只觉得自己是启国灭亡的罪魁祸首。
杀一人是犯罪，杀千万人便是正义。
他是将军，他自认正义。
可是他忘了，他错杀了殷赐尧，这是非正义，而他，是杀人犯。
从他重生那一刻起，愧疚便源源不断地向他涌来，淹没他，使他窒息，直到死去。
“青延。”新帝担忧地看向他，“在想什么？”
年梓耀的心脏被无形的手狠狠地捏住，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没什么，陛下。”
前世他杀了殷赐尧，这一世殷赐尧竟视他为知己，听他、信他、为他担心。
年梓耀觉得自己被愧疚包裹成茧，环视四周，没有出口。
重生一世，他不只是为了保启国盛世昌隆，还要来还债。
他年梓耀，是回来坐牢的。
※※※※※※※※※※※※※※※※※※※※
今日至七夕，每晚八点更新，七夕双更。
喜欢生死簿请大家收藏：(m.zongyiwx.com)生死簿综艺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