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瑞啜泣哽咽发不出声音。送走了曾祖父、祖父、祖母，他便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
“之慎，自小到大你从未让娘操心，娘懂得还不如你多，凡事不要压在心里，遇着烦心事为难了，都丢给你爹，你爹这个人最会躲懒了，闲了一辈子，临老也要找点事情做。”
沈辞亭一手抓着明乐，一手撑着额头，含糊不清说了什么。
明乐的声音越来越低，“之慎之瑞，替娘好生照顾你们爹，要顺着他...”
终究是不甘的，没能伴他终老。
“娘！”
明乐公主一声尊贵顺遂，夫君恩爱，儿孙孝顺，无病无灾。
明乐的丧礼过后，沈辞亭时常恍惚出神，朝昔相伴近五十年，两人如同半身，明乐带走了他一半的精气神。
不过一月，沈辞亭在微风轻拂的清晨长眠不醒。手中还握着明乐闲暇时随手写的话本子，里头的主角皆未曾经历苦难，一生幸福美满，都如写下这些故事的作者一般。
沈家儿孙们早有预感。
“你们娘不在了，我总觉着不自在，老大小二，爹去陪你们娘了，别难过。”这是沈辞亭留给沈之慎沈之瑞最后的一句话。
*
沈之慎沈之瑞时常在父母的院子里对坐小酌，里头的一草一木还是兄弟两熟悉的模样，只是渐渐的有些陌生了。
沈之瑞的思念藏不住，“大哥，我们有最好的爹娘。”哪怕爹时常冒出小坏水故意逗弄他，娘怀疑他呆笨让他吃核桃吃到腻，他很想他们。
“是啊。”沈之慎似乎又听见了那年父亲揶揄的一声‘小沈秀才’到后来娘也故意凑热闹的‘小沈侯爷’，冷硬的脸上泛起柔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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