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山洞中,一道刺眼的光束一闪而过,照亮了道路。这自然就是我和吉薇妮亚了。
我们举着探照灯,小心翼翼地在崎岖难行的地面上走着,绕过一根根粗大的石柱,低头走过低垂的钟乳,在山洞里越走越深。
良久——
“喂,吉薇妮亚。”
“怎么了?”
“……该实话实说了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嘛,只是帮怀有秘密的同伴解个围而已,不用太感谢我哦。”
果然早就察觉了啊,她。
“……劳你费心了啊,还帮我说服那姐妹俩。”
“小事一桩,不必介意。”
“那么关于我的目的,你知道多少呢?”
“知道多少?你是说偷偷藏了个晶皇果的事?还是悄悄溜出去吃果子的事?还是指你那可爱的植物标本出了点小情况?”
“你果然都看见了啊……”
“我的意念投影,用来收集情报可是无往不利呢。”
“总之就是偷窥狂啦。”
“别说的这么难听,我只是好奇而已。”
“是吗……算了,也好,正好借这个机会摊牌。”
清了清嗓子,我开始了述说。当然,说明的范围只限于我异能的特殊性质,以及得靠吞噬外物达到进阶的事情,至于我是怎么知道要吞噬什么则含糊带过,毕竟不能把惶祸和组织的事到处乱说。
“也就是说,你参赛的本意是搜寻北界的一些天材地宝,并将它们纳为己用?”
“可以这么理解,不过另外一个目的就是锻炼自己,让自己更加成长。”
“原来如此。那么我们现在要去找的,就是那个‘如火焰般燃烧的彼岸花’喽?”
“那个的正式名称是‘焱燚冥华’,啊……朝左走。”
手中标本冒出的火花飘向左侧,我们拐进了左边的岔路。看来这一物种之间会相互吸引呢,自动导航,真是方便。
“对了阿烨,还记得之前去集市时,我们未完的对话么?”
“……啊啊,记得一点吧。”
岂止是记得一点,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我倒想问问你,你从小到大,有真正认真活过哪怕一天吗?’,你最后好像是这么问我的。”
“哈哈,这可不是记得一点,而是记得很清楚呢。”
这家伙……和皓月是在不同意义上的难以对付啊。
“你当时为什么要对我问这么多呢?难不成看上我了?”
“看上你了?或许吧,不过更重要的是……”
她停下脚步,直直盯着我,柔和的目光中掺入了些许异质。
“我觉得,我们很像。”
“……”
“能再跟我说说你的事吗?我想,没准我们能成为——‘朋友’。”
……果然,那时我的预感是正确的。
不,应该说,在船上第一次见时,我在潜意识里就已经注意到了吧。
吉薇妮亚索雷尔,和我,和皓月,是一类人。
“吉薇妮亚,对于‘从小到大,有认真活过哪怕一天吗’这个问题,我的回答是——几乎没有。”
“呵呵,跟我猜的一样呢。”
她的笑意更浓了。
“至少,在家乡的十几年间,自懂事以来,我就没有认真地生活过。”
“理由是?”
“恐怕是因为……我不认为常人眼中的那些幸福,有什么价值把。”
“没有……价值吗……”
“是啊……以前有跟你说过么?我的最终目标是回家,而我的家乡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几乎不可能回去。在家乡时,我总是过着像定式一样的生活,如你所说,我从未真正认真活过哪怕一天。”
“于是你离开了家乡,来这参加比赛?”
“这应该说是某种不可抗力吧。而且你别误会,我并不认为这里比我的家乡好到哪去,因为家乡的种种‘定式’在这里同样适用。”
“等等,你所说的‘定式’是……”
“定式啊……往大里说,就是每个人既定的人生吧,不觉得社会就像一条枯燥无味的流水线吗?从出生起,到上学,到工作,养家糊口,最后衰老死亡。偶尔有些成功者或者名人,能享受到稍微不一样的人生——但也不过如此了。他们那所谓‘不一样的人生’,也不过是比常人多了点钱,多了点名声而已。
打个比方吧。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像其他孩子们一样,听着父母在枕边讲述伟人和成功者的故事。稚嫩的孩子们从小耳濡目染,所以就天真地向所谓的‘成功’奋斗,然而最终得到的成功真的有意义吗?孩子之所以会像梦想中的伟人奋斗,说到底只是因为长辈、学校、报刊书籍以及人们所能接触到的一切媒体都在鼓吹所谓成功的人生,所以孩子才会认为‘人生来就该为成功而战’,归根结底,这一切都只是‘借来的’而已……
往小里说的话,就是每个人的情绪和个性吧。不同的人会对不同的事感兴趣,会因为不同的原因欢笑或流泪,似乎有着丰富多彩的精神世界……但是在我眼中,那也只是定式的产物而已。每个人的情绪都可以用同一些既定的公式表示,往这个公式里带入某某参数能得出‘快乐’,往那个公式里带入某某参数就能输出‘悲伤’,带入的参数因人而异,但公式还是同样的公式,看似自由的人心,说到底也只是受定式束缚的产物吧。”
“嚯,就某种程度而言,你的思想真是相当大逆不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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