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夜晚的校园。
尤其是晚上没课的时候。
远处学生的嘈杂声,草坪下泥土的气味,教室的白色灯光,每一个都令人欣悦。
但今天是个例外,特别是对于直觉早已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敏锐的我而言。
空气中仿佛布满了细密的电流,身处其中让我感觉浑身发痒,我知道那是饱含敌意的视线,简直让人坐立不安。不过慌也没用,我只要大摇大摆闲庭信步就好,循着沿途设有路灯的道路缓缓走着,像往常一样感受夜晚的美好。
视线越来越多了,已经宣布进入警戒状态的校园中突然出现了个大摇大摆散步的学生,简直就像在对全世界宣告“老子很可疑哦”一样。四处巡视的警察叔叔们靠过来了,缓缓缩小包围圈,大概是怕我身上带有枪支之类的武器吧。
想太多了,他们。
不过我倒是希望他们想太多。
事先说明,我虽然有丰富的对敌经验,但没有任何对战警察叔叔的经验,他们是像央视法制频道里那样突然一群人窜出来用擒拿术制住我呢,还是直接用镇暴弹呢,天知道——但我可以用经过无数生死战斗磨练出来的直觉估测他们动手的时间。
Cool down……
Cool down……先淡定……
一边哼着小调走路,一边用双手偷偷检查外套之下、固定在身上的那堆东西有没有松掉。把食堂厨房里找出来的每根萝卜从头到尾用绝缘胶带缠住,让它们看上去就像黑色棒子,再把一连十个黑色棒子用胶带和绳子围在腹部的位置,最后在中间部位固定一个扁扁的长方形盒子,为了更逼真一点我还把自己的手机也粘上去了。
那种风雨欲来的越来越强,终于到达顶峰之时——
“都停下!!!!!”
我大吼一声,一把拉开外套,同时以极快速度向我冲来的几个警察立刻停下了脚步。我用余光看到他们都以惊愕的眼神看向我的上半身,有几个人的喉结还上下运动了一下,明显在吞口水。
夜晚的路灯下,这种环境的最大优点就是能提供“模糊”的照明。
再加上我的精心制作,应该能乱真一下下吧。
“我身上有炸弹,全他妈给我退到二十米之外!!!”
……
糟糕。
我自己都差点笑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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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视之眼。
无攻击力。
无防御力。
无看穿未来的能力。
能够看清的只有过去。
形态为假眼球,这是祭罹以自己的左眼为代价和庾所在交易得来的物品,但是他的左眼只够换来过去视之眼的使用权,而非完全的所有权。
祭罹虽然有重现过去的能力,但他本人并没有窥探过去发生的事情的能力。
而过去视之眼有“可以看到过去的时间段内发生过的任何事情”的特殊效果,并能准确把握过去发生过什么事件和发生的具体时间,这和祭罹的能力配合起来效果非凡。
只要能知道过去的某个时间的某处发生了什么,存在过什么,就能够将其精确再现。
但,并非能够看到过去的“一切”。
过去视之眼只能把过去发生的事像影片一样在祭罹眼前放映,看到的每个人都是影片中的演员,只能看到其所作所为,无法读取其所思所念。
而且,过去视之眼是可以被一些特殊能力蒙蔽的,比如安努巴斯的“保密契约”,只要身为造反计划参与者的诸位“全都保证保守秘密,绝不外传”,他们的行动就永远不会被过去视看到。
另外还有些特殊情况,有些人,有些事,其过去无法被看透。
比如庾所在。
祭罹在得到过去视之眼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扫描庾所在的过去,结果看到的只有灰蒙蒙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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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作为恒星,牵引着星系中的所有行星公转,向每个星球洒下能量。
适量的光和热可以维持万物生长,让原本荒芜的星球变得欣欣向荣。
但过量的光热将成为最危险的杀器,别说瞬间焚尽地表的一切,连直接让星球毁灭都不足为奇。
太阳两秒内释放的总能量就足以煮沸灵星的海洋,二十秒释放的能量能够烤干灵星上所有水分,一百秒释放的能量能融化灵星表面,十万秒——也就是一天多一点的时间内的能量可以轰掉灵星,十天释放的能量足以让灵星化为灰烬并使残骸飞出星系。
如果是一个月释放的能量呢?
一年释放的能量呢?
十年呢?
百年呢?
或者——一颗恒星爆炸时,爆炸中心的瞬时能量呢?
在祭罹面前,讨论“破坏力”是没有意义的。
因为他一旦认真起来,每一次出招就必然是彻底的毁灭,如果目的只是彻底毁灭一个人的话,“能够瞬间蒸干海洋的攻击”和“能轰飞一颗星球的攻击”是没有差别的。
但如今,祭罹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了例外,虽然这例外也在他意料之中。
“这不是办得到吗,诺依曼?”
“……”
“瞧瞧你这精疲力尽的纯样子,你还真是一点强者的气质都没有呢。”
“……”
而诺依曼只是不言不语,跪在地上,低着头,米色的头发垂下,遮住了大半张脸。
北界大陆的大半已经化为了焦灼的地狱,寸草不生,生灵涂炭,这正是祭罹刚刚重现的“太阳两小时间散发的能量”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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