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纯粹的强大为目标的话,是不行的。”
某日,母亲一边坐在篝火旁翻动穿在签子上放火上烤的田鼠,一边这样对咲舞说。
当时年幼的咲舞并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不懂。”
“比如说——”
母亲拿起一串烤田鼠,咲舞也有样学样地拿起一串,三两口就把烤得金黄流油的田鼠啃干净。
“来吧,咲舞,我数到三时就同时用签子捅对方的手,一——二——”
“呃——”
“——三!”
唰!
竹签划过空气的声音完美重叠了,鲜红的液体溅了出来,咲舞的竹签在离母亲的手只有不到一毫米的位置停住了,而母亲的竹签刺穿了咲舞的皮肤。
同时出手,同样的速度,但受伤的只有咲舞。
“这就是攻击范围所带来的强弱之差。”
母亲扔下竹签,徐徐道来。
“所谓的攻击,说到底无非在于四点——快,准,狠,范围。无需花里胡哨的架势,无需勾心斗角的智谋,无需华而不实的技巧,只要能把这四点达到极致,那便是最强的攻击。”
“……但是,刚才我受伤了,但母亲大人没有。”
“这就是为什么会有‘武器’存在了。”
母亲拿起挂在腰间的双枪,细细抚摸着,似乎在怀念着什么。
“锻炼肉体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且和天生的资质也有极大关系,为了弥补自身不足,人便发明了‘武术’,发明了‘技巧’,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以最高效的方式将有限的力量完全发挥。”
“那,武器呢?”
“学习武术,磨炼技巧,虽然比纯粹的肉体锻炼要轻松,但终究还是要投注大量心血,为了进一步弥补自己,‘武器’便诞生了。常人若想扯下他人的胳膊,可能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锻炼才能做到,但如果有一把够锋利的剑,普通人也能轻易把胳膊砍下,就是这样的道理。”
“也就是说……武器越先进,武术越强大,技巧越高明,自身就……越弱?”
“倒也未必,但你依靠的外物越少,你就越强大,这是肯定的。”
母亲点燃了一支烟,有点呛人的烟雾将她包围,那双枪也在烟雾的笼罩下变得模糊。
“看到这把枪了吗?若我未来的某日死了,它们便是你的了。”
“……”
“枪斗术早已教过你了,你大可以把这武器运用到极致……但是,记住,它们对你而言不但是武器,也是标杆,用来衡量你自身的强大。”
“我不太懂……”
“还不懂吗?你自身越是强大,用到它们的机会就越少,当你完全把它们舍弃时……你,才算是真正的强者。”
————————————————
咲舞。
古斯塔夫。
无尽血晶的正中。
正面对峙。
“……”
“……”
咲舞先动了。
但并非攻击。
她从衣服中摸出一个小小的试管,里面是殷红的液体,细看之下,这液体中浸泡着极细的花瓣,还时不时有焰光划过。
咲舞把塞子拔掉,迟疑了瞬间,然后将它一口饮下。
“咕——咳!咳咳咳咳!”
血液一入口就化为狂暴的灼流,冲刷着四肢百骸,无比磅礴的生命能量将她盈满,眼看就要溢出之时,咲舞低喝一声,用纯粹的意志力将其压下,引导生命能量完全融入自身。
“这是,烨的血?”古斯塔夫挑了挑眉。
“算是她给我的饯别礼吧,只是纯粹的能量储备而已。”
“呵,最终站到我面前时,还想这要依靠别人吗,‘女儿’?”
“在仓库里多备点能源也算依靠别人吗?我只是希望我别死的太快,免得搅了你的兴致,‘父亲’。”
“……‘父亲’吗?这两个字被你说出来可真是够恶心的。”
“我也这么觉得。”
说着,咲舞拔出双枪——黢星和白夜。
“怎么?突然想用武器了?”
“不……接着!”
咲舞突然把黑枪黢星扔给古斯塔夫,而白枪白夜还在她手里。古斯塔夫一把接住,还在手中转了两圈,然后仔细端详了一番。
“黢星啊……还真是有点怀念呢,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摸到它了。”
“它们果然原本是你的所有物啊。”
“你什么时候察觉的?”
“我又不是白痴,母亲教我的枪斗术全名为‘莫西里斯枪斗术’,而你的全名是‘古斯塔夫莫西里斯范马’吧?如果这都察觉不到那我可真是弱智了。”
“……确实,很久以前我从匠神的遗产中找到了这对枪,那时候的我还未达到至强,仍无法割舍‘武器’,于是我占有了它们,并且以它们为基础发明了枪斗术。”
“而你达到再也不必依靠外物的境界后就舍弃了它们,但是它们仍在这世上不断流传,最终到了我那混蛋老妈手上,你发明的枪斗术也是。”
“不错,但是你有何用意?时隔千年又把它交还给我。”
“只是想试试……”
咔嚓!
咲舞举起枪,直指古斯塔夫的脑门。
“……到底想干什么?明知道这样的玩意是不可能对我造成有效伤害的。”
“都说了,只是想——试试!”
砰!!!
两声枪响完美重合在一起,咲舞的前额顿时出现了一个血洞,古斯塔夫左胸处的衬衫也起了个褶子,他们二人的射击完全同时命中对方。
“……同时,呢。”
“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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