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也站住，看着对方低头沉思的认真神情，莫名有点慌张。
“有什么好值得生气的……”肖战干巴巴的笑了一声，“有话就说呗，何必掖着藏着。”明明只是朋友和同事的关系，但此刻流动在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息却清晰可见不容回避。
王一博似乎终于鼓起勇气，抬起眼望着肖战的眼睛。
“保证不生气吗？”
此时此刻王一博的表现很难不使人浮想联翩。
难道是告白？不可能吧……
肖战整个人都懵了，觉得周围的空气静止，现实离自己越来越远。
在虚无缥缈的氛围里，只听得见自己越来越强烈的心跳。
“你先答应我不生气，不然我就不说。”王一博再三确认，很少见他如此磨磨唧唧，一点不果断。
“……你他/娘的烦不烦，都说了不会生气。”肖战简直没眼看他，手脚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连骂人都中气不足。
王一博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
“肖战，你是同性恋吗？”
“……”
肖战惊得合不拢嘴。脑子里像发生了一次爆炸，现场混乱不堪。
“你是吗？”王一博又问一遍，带着深深的疑问，眼神忐忑而复杂。
“我……”肖战呆滞了片刻，根本没办法好好思考再回答，只能凭着潜意识摇头，“我不是同性恋。”
听到肖战的回答，王一博整个人僵了一下，用力咬住嘴唇。
他需要使用很多气力才能压制住逃避现实的冲动，第一次觉得对着肖战讲话是一种煎熬。
但王一博的人生字典里，不存在逃避二字。
“那么，肖战，你对我……是不是有些朋友以外的感觉？”
肖战瞪着王一博，好像忘记怎么说话。
很久后，王一博放弃了蹂躏自己的下嘴唇，低声道：“最近……我对你有点那样。”
他说得既含糊又直白。
肖战的脸颊浮出红晕，一颗心七上八下，插在裤袋里的双手搅得死紧。
情绪像是会传染，两人默默站立，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各自脸红心跳着。
“是那样，有一些……”肖战紧张得要死，喉咙又紧又痛，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还抖得不像话，“……然后我们怎么办？”肖战说着又低下头。
“然后……”王一博凝视着肖战的发顶，内心苦苦挣扎着，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长痛不如短痛，当机立断，对谁都好。
“战哥，这件事我考虑很久了，咱俩相处的感觉不对劲，既然你不是同性恋，我也不是，我们又都是公众人物，放任自流的话肯定会惹来很多麻烦，所以我觉得趁还不严重，咱们都努力克制一下，只做朋友可以吗？”
王一博一口气说了大段，居然还挺流利的，肖战越听越心寒，听他说完了，肖战脸上的热度也随内心完全消退了。
“你生气了？不是说好不生气吗？”见他沉默不语，王一博明显焦躁起来。
大约过了一分钟，肖战抬起头，面色很平静，似乎只有一点点失落，但更多的是轻松和解脱。
“我没生气，你说得很正确，很有道理，那些不该有的感情发展下去对谁都不好。”
“……战哥。”
听他叫哥，肖战觉得讽刺。
原来那天在草垛上看星星，他已经感觉出异样了，却还问出，希望把你当哥哥还是不希望把你当哥哥……呵呵，现在想来，残忍得可以。
“一博，你什么不用说了，你的意思我全懂了。”肖战比王一博更果断，甚至还笑了一下，“以后台上是台上，台下是台下，我不会再混淆了，放心没问题的。”
“你……”王一博皱眉，欲言又止。
肖战不准备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好啦，不用劝我，多大事啊，说开了就好。”肖战笑着，神情跟往常没有区别，貌似比他看开得更快，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糟了，耽误这么久，大家都等着吃雪糕呢，我先走了啊！”说完，转过身，一溜小跑而去。
王一博凝视着他的背影在墙角消失，瞬间脚底晃了两下，脱力般的靠在背后的墙壁上。
完全不拖泥带水，如此简单就了结了……
感觉也并不撕心裂肺，只是酸涩难挡，胸口发凉，像什么温暖的东西被忽然间拿走了。
“小伙子，我家雪糕这么难吃吗？难吃你就少吃点。”
超市门口，大爷扇着蒲扇，一脸疑问看着蹲在台阶上吃雪糕的肖战。
“不是的，大爷，因为太感动了，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雪糕……真好。”他脚底有四五个包装纸了，但还在吃，一边吃一边哭，眼泪就没断。
……
“行，好吃大爷再送你几根，别哭了啊。”
“嗯，谢谢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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