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平静地对坐在餐桌前,肖战打开啤酒王一博也没有反对,接过来先喝了一口。
“吃菜。”
让他吃菜他就吃起来。
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
还有点狼吞虎咽的感觉……渐渐的,肖战不再那么拘谨和忐忑。
仰起头,将被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肖战说道,“王一博,知道吗,我和谭冒之间没事,那天就是一个巧合。”
王一博停止咀嚼,用一种不同于怀疑或者冷酷却更加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盯着肖战。
“真的,我发誓……我肖战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王一博的事!如果有,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肖战举手发誓,将重庆那一晚的遭遇,母亲的急病,半点不落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随着他的陈述,王一博的眼睛里逐渐有了一丝生命力,也终于放弃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在上海,他一直陪着你?”
“不是,只有第一天,帮我办好手续他就走了,到现在我俩没再碰面。”
肖战和谭冒,什么时候变成了我俩……肖战无意的字眼立即刺痛了王一博。
“听起来你还挺感谢他的。”
“我……”肖战顿住,一瞬间的迟疑。
王一博把这迟疑尽收眼底,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到胸口,笑了笑,“这是挑明要对你好了……感觉如何?”带着自虐心理,紧盯肖战不放。
肖战皱眉,忽然想到对方曾说自己的一个词,阴阳怪气,他与叶林萑如何自己不宜干涉,他说有他的无奈,却不允许自己的无奈,这样公平吗?思及此,肖战心底一冷,语气**,“该解释的我解释了,誓也发了,信与不信,你自己看着办!”
王一博不言不语地看他。一挥手。将餐桌上精心准备的菜肴全数扫落在地,稀里哗啦一个不留。
碎裂声犹在耳畔,肖战猛地站起来,伤得脸色煞白,气得嘴唇颤抖,骂人都不利索了,“你他MA跟谁学的,摔打什么,谁给你的权利?”
骂完转身要走,王一博几步追到他,从背后抱住了转身压在餐桌上,不顾肖战大力挣扎,一只手死死按着他的背,另只手摸到他裤腰扒拉着向下使劲……
肖战不敢相信,怒喝,“你疯啦?”
“对,早疯了!就等你回来***呢!”王一博厉笑,真如疯了,力大无穷,三两下把肖战的裤子拽下来……
紧接着是裤链的声音。
肖战精神上无法承受,崩溃似的大吼一声,桌子推翻了,连人带桌子摔倒地上。
王一博扑过来,肖战下意识地挥舞手臂,下一秒,一个恶狠狠的响亮亮的嘴巴抽在肖战脸上……穷凶极恶,震耳欲聋!
这一巴掌,两人都呆了!
震惊后是无措,肖战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无所适从,满眼全是无法掩饰的失望。
那一头,一双睁圆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绝境中的狼崽子一样……
一颗豆大的液珠从一只眼里倏忽滚落下来,沿着脸颊,下巴,一条泛着光的痕迹。
肖战杵着地爬起来,摇摇晃晃走到门口,听到身后的人哽咽着威胁,“告诉你,肖战,我认定你了,你别想分手,谁要敢抢你我就杀了谁!”
这话幼稚凶狠,小孩不小孩,大人不大人,肖战只当没听见,随手关上大门,逃开了令他浑身湿透的空气。
“博哥,没事吧?”康平被眼前的狼藉惊到了,餐桌翻到了,饭菜撒了一地,破损的餐盘混在其中,零星碎片崩的老远,可怕的是沾血的脚印,形状应该是右脚,从餐厅一直延伸到沙发底下……王一博坐在沙发上,神色冷淡,仿佛不清楚脚底流血这件事……
“你怎么来了?”他问道。
康平不忍心,找来医药箱帮他处理伤口。
幸好只有一处伤口,也没有深到需要缝针的程度。
王一博脚踏着康平的膝盖,神情麻木地观看处理伤口的过程。
康平做事很细致,低头的样子很温良。
王一博突兀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康平微楞,随即脸上有了笑意,“很好啊,博哥,你人真的很好。”
“我脾气坏吗?”
“不坏,很好。”康平以为他仍然在意机场与狗仔的争执,于是开解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不配得到好脸色。”
王一博不再言语,任凭滚烫的悔恨在胸口翻搅……
从小性子不够平顺,家里条件一般但父母娇惯,不经意间就养成了颐指气使的习惯,出道以后不知收敛了多少。这些年,自认对外人态度都很好,除非是极其亲近的……可,也绝不像对肖战那般坏。
普通朋友的时候已经很不客气,打打骂骂,没有一点年龄差的自觉,可心里是敬重他的,所以倒还说得过去……然而自从有了那层关系,那层敬重也化作了所有权,何况对方先喜欢自己的,更可以恃宠而骄。肖战问得好,谁给的权利?骂他,吼他,上他,打他……自己究竟在仗谁的势,凭借的是什么?
无非是肖战喜欢自己……只是喜欢而已……做错了什么?不配得到好脸色?
康平将绷带打好结,抬起脸,正要说什么却戛然而止。
不知什么时候,泪水爬满王一博的脸庞,把他洁白的脸衬得像个孩童,有一种天真的悲伤和不知所措。
“博哥……”康平难得的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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