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起时,珞殷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钻进自己耳中,大力扎着他脑袋,嗡嗡乱叫,使得头疼异常,四肢颤抖,手里的扫把不知怎么就掉到了地上,一时简直无法自理。他痛苦地用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却依旧无法抵挡已经钻进脑袋里的那些轰鸣声。
“都说会叫的猫是肚子饿,会叫的狗就不咬人。”
下一瞬,熟悉的清亮嗓音便隔空喊了起来。
水衫姑娘似是知晓珞殷的痛苦,说罢不忘补上一句:
“你们诸位好歹也是武林前辈,怎么开口就只会乱吠,不怕伤及无辜百姓?”
听到她犀利的话语,珞殷突然就明白自己的头疼的原因就是不明人士的那几道吼声。而在他想明白过来的同时,那清亮的声音已经鱼贯入他的双耳,伴着那特有的戏谑声调,回荡在他的脑海。
珞殷一愣,突然发现头已经不疼了。松开双手后,耳鸣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你这飞贼居然敢说我们是狗!?”
十余个身着米色短衫的壮汉从彼端瓦檐背面跃出,气势汹汹地冲到客栈门口。
为首一人面带可怖刀疤,身体强壮如熊,脚步沉稳如山,浑身上下透着刚劲的外家功夫,与其余几位穿的衣服都是同色短衫,诸人腰间都挂着一枚樟木牌子,上刻一个“风”字,一看就是来自同一门派江湖人士。鞋上多见尘土,的确都有几分行镖护镖的镖师模样。
刀疤男人站定,一摆手,周围几个手下已经闭口噤声,只是眼神凶恶的瞪着那背着木盒的水衫姑娘。
诸人看她是个女子,外加身形单薄,年纪不过十五、六岁,都有些惊讶。
只听为首的刀疤男人用与那身形相同的厚重嗓音道:“小姑娘,莫要不知轻重,留下东西,我们镖局就放你一条生路,不跟小贼多做计较。”
水衫姑娘闻言似是觉得好笑,声音中的戏谑调子更浓了几分:“狗说的话,我可听不懂。”
为首的那刀疤壮汉虽然还是镇定,脸色却已经又沉许多,而他身旁的手下却是已怒不可遏,大喝一声:
“你又骂谁是狗?”
“谁乱吠就骂谁咯。”
水衫姑娘单手一摆,仿佛赶苍蝇般道:“怎么不小心听懂了狗吠,不妙啊不妙。”说着,她抬手点了点那人,道:“干脆你重新吠一遍,我假装没听见可好?”
“你、你……”
想教训她几句的这人毕竟是个不擅口舌之争的武人,几句犀利的言辞便堵得他哑口无言,气得连句完整的话都回不出来。同行之人见他吃亏,急忙对带头的刀疤壮汉拱手道:“总镖头,我们不用跟这女贼多费唇舌,直接把东西抢回来吧?”
听见他们称呼刀疤男为总镖头,珞殷终于确定这群人的确来自镖局。
被称之为总镖头刀疤男一颔首,示意手下无需多言。
“上!”
“是,总镖头。”
周围数人领命,拳法成套,虎虎生风,直朝着那水衫姑娘袭去。
总镖头比几人似乎更快,抬手横扫数拳,朝着那姑娘侵袭而去,似是要直接取她性命。
水衫姑娘早有准备,面对数缕劲风,身形一闪,依旧不慌不忙,脚跟轻转,仿若踏云驾雾般躲过,跃身已出数丈,开口嗓音甚是清亮:
“都说江湖有情,大侠有义,你们这些江湖前辈无情无义,当真是猪狗不如。”
“我们乃名门正派,何须跟你这么个这飞贼讲情义……”
“啊——”
总镖头边挥出拳脚边开口骂,可他话音未落就被周围手下们此起彼伏的数声惨叫声打断。总镖头回身一看,只见周围几人都已是皱眉捂耳,表情痛苦不堪,恰如方才的珞殷那样。
总镖头吃惊不少,脸上的刀疤皱在一起,愈发瘆人。毕竟他的手下皆是习武多年的高手,内力修为自不是珞殷这种什么都不会的普通百姓可比。可那水衫姑娘这一招带着内劲的吼声,几乎在一瞬就透了所有人的筋脉,其内功简直深不见底。加之,那身鬼魅般的绝顶轻功,若真动起手来,即便他们镖局人多势众,却未必能占到便宜。
想到此处,刀疤男心下大呼不好。他走神思索虽然只是眨眼一瞬,四周的手下却已经跪倒了一片,各个痛苦地捂着头。要不是他内力深厚,肯定无法安然。
“阁下与自己带来的饭桶们似乎有点区别。”
那姑娘再度开口,随之而来的是一道诡异的外力,顺着总镖头耳朵中的筋脉灌进了全身,他急忙运气抵御,行过一个周天,才算勉强无恙。随即,总镖头脸色又沉了几许,感叹人不可貌相,抬手往诸位手下后背各拍下一掌,止住了众手下的痛苦。
与方才水衫姑娘只用声音便解了珞殷的头疼不同,总镖头需要靠借掌送力,两相比较,这内劲修为自然是天壤之别。可那总镖头此时已管不了自己是弱是强,毕竟那姑娘的一招,亦或说是仅仅两句话,便差点解决了所有人……想到此处,总镖头骤然一顿,目光落到站在旁边的珞殷身上。
珞殷一脸纠结的杵在旁边,走也不可,留也不行。毕竟两方虽然一边是贼一边是镖师,完全就是江湖人之间的纷争。
这江湖之事,本来就应该江湖了,别说一般老百姓不会管,哪怕就是官府也不会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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