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方十四郎皱了皱眉头,探身拿过那个橡胶娃娃塞卝进丧尸垂在身侧的手里。
“咬的时候,要用手拿着。”他淡淡要求,希望它像个人,而不是不晓得用手的畜卝生。
丧尸朝他挪过眼珠子,手指弹了弹,勉强接过去,慢慢举起来将东西递进嘴里。然后张嘴咬,像嚼一块口香糖。
整个橡胶制品,坑坑洼洼全是密布的齿痕,扭曲变形。
土方十四郎没有表情,扭过头不去看。他捡了几个这样的橡胶玩具给它磨牙。
白发丧尸的噬瘾来了谁都控卝制不了,如果不让它咬点东西,它会不安宁地嗬嗬吵,然后他就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在离开了基卝地后,像这样的“习惯”还有许多,都需要靠他自己去发现和想方法解决。
他第一次知道他的丧尸需要靠咬东西来“解渴”时,是在某个深黑的夜里。他那时候刚睡下没多久,迷迷糊糊里感觉自己的手被攥着。无星的夜,视线隐隐约约。白发丧尸握紧他的手指就伏卝在车前,正低头啃卝咬方向盘。那模样像撕扯猎物的兽,诡异极了。
那一刹那,他却有些心疼,然后一整个夜都在装睡,装作没有被惊醒。
探手又取过一个橡胶玩具扔到白发丧尸身上,土方十四郎拿起枪,下车前交代一句,“不够了就咬这个,我下去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可拿的。”
之前弄出的动静已经引来了镇子里的几只丧尸。
他甩上车门,回头再看一眼车内的白发丧尸。它正呆呆地抓着他新扔给它的玩具,嘴里嚼几下,仿佛出神,并没有抬眼看他。
他将枪别在腰间,上膛的子弹只有五颗,并不想全数都浪费了。绕到车后厢取出钢制的棒球棒,他拿在手里掂了掂,原本光亮的棒身已经有些旧了,然而强光下仍然闪得人晃眼。
那是坂田银时用得最顺手的武卝器,从丧尸爆发的那一年开始,男人就一直带着,曾经丢失过一次,但又被找回来了。
这些年,即便坂田银时成了丧尸,土方十四郎也没有扔掉过,始终替它保留。
现在,这根钢制品是他的武卝器了。
他握紧棒球棒的手柄,垂手在地上拖着,球棒浑卝圆卝粗卝壮的另一头摩擦水泥地面。钝钝的金属摩擦声响不大,但在这样安静的死镇已经足够引人。
土方十四郎拖着钢棒走,身后的黑色吉普车渐渐离得远了。他舔卝着下唇神情严冷,心里想着,等完卝事后一定要给自己点根烟来抽。
空屋的篱笆拐角又晃出来三只丧尸,远远隔了一段距离。土方十四郎加快步子,最后跑起来。
头顶上是不晓愁苦的媚卝艳的天,风也是,不知道恨,反而有些怡人,轻轻刮着他的脸。
他木着神情,挥起钢棒,血冷冷的,却随着他的猎杀升温,渐渐沸腾。
这四年,他跟随基卝地部卝队出任务,不断重复一件事,猎杀丧尸。对于杀卝戮和死亡,已经木然,已经习以为常。
手臂有些发卝麻,球棒从右手换到左手。他擦了擦掌心的汗,从一只刚刚被爆头的丧尸身上跨过去,拐进一家便利店。
货架早空了,废弃品零零落落散了一地,灰尘和蜘蛛丝占领了这里。
土方十四郎眯起眼,这间便利店的光线有些暗,他谨慎地迈着步子。橱窗的碎玻璃踩在脚下,声音像呻卝吟,闷脆且细碎。
他在便利店里转了一圈没有收获,能吃的东西在很早前就被搜刮了。抬手将刘海往后捋,他叹口气,转身出去,
走到便利店门口的时候,眼角有什么一闪,是茫白的金属光泽。他停下来,寻着那光。半碎的玻璃橱窗边的柜台上,有一小件金属物,蒙了点尘,反着太阳的光。
土方十四郎走过去拿起,是一把袖珍指甲刀,他左右看看,七成新且没有生锈。
他想了片刻后,将指甲刀收进迷彩服的口袋里。事实上,这东西用处不大,基本派不上用场。但他突然想起他的丧尸的脏指甲,指缝里总是洗不干净,需要修剪了。
他动手又在柜台里翻找了会,一个没注意手肘碰倒了什么东西。就听哐当一声落地,散出来些色彩缤纷的小物什。有一颗滚到了脚边,是脆皮夹心糖。
土方十四郎盯着看,有些后悔地想,也许不该来。现在但凡看见点东西,总是第一个想到坂田银时。他自暴自弃地出了会神,到底还是蹲下卝身,伸手过去捡。
阳光一寸寸爬上来,最后带着全然的热度攀住他的肩背。在找不到必需品后,他本来应该尽快离开的,在这个镇子的其他丧尸发现他之前。可他现在,却蹲在地上,垂着眼捡散落的夹心糖
实在是,只要关乎坂田银时,自己总是情非得已,身不由己。
他摇了摇头苦笑,将最后一颗糖收进铁罐里后决心站起来离开,这次是真的不再做多余的事了。
然而,土方十四郎单手支着膝盖正要站起来的动作,却突然顿住了。
便利店敞开的大门那里,灰白的地砖上投下一道深黑的影子,正在移动,伴着轻轻且细碎的嗬嗬声息。
他蓦地警惕地抬起眼睛,从影子衔接处那双腐烂的,露卝出了指骨的脚一点点往上。映眼的是红色裙裾,青白手臂以及扭断的一截脖子。然后是,那张脸,几乎高度腐烂,眼珠子丢卝了一颗,黑卝洞卝洞脏污的,十分悚人动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