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这房子吗?】严嗣静捧着钟曦寒冲好的茉莉花茶,闻着杯口散出的淡淡香甜,温度正合适喝,韩诗雅是千金小姐,生来不会伺候人,眼前的这个唇红齿白,跟母亲一样出身寒微,偏还是个演戏的下贱职业,儿子生在矜贵的父家,倒随了外公的浪漫,最喜欢几角旮旯钻出来的野花野草。
【喜欢。】钟曦寒果然没有迟疑。
【我母亲也很喜欢,脱离我父亲以后,她把差不多所有的积蓄全投在这座房子里。】说着感慨的话,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她眸光扫过楼梯的位置,【阁楼的古筝和绣架,她用来谋生计的物件,希望你们没有丢掉。】
钟曦寒赶紧摆手,【不不,亢旭把它们收藏起来了,保存的很好。】
【那就好,拿下来,稍后我要带走。】
钟曦寒迟疑了一下,隐隐觉得什么地方不妥,转念又一想,亢旭母亲才是房屋的主人,没责怪自己不经同意住了进来已经是仁至义尽,拿走两样东西还需要征得自己的同意不成。
【还楞着干嘛?】母子俩有一点实在太像,明明眉毛眼睛都不动,语气悦耳又舒缓,可就是能让人心里发毛。
钟曦寒匆忙的跑上楼。
严嗣静起身,将照片谨慎地放进手提包里。
【到底哪里难受?休息一会,我送你去医院。】金亢旭坐在床头,俯视着韩诗雅有些憔悴的容颜,太长时间有些事情已经变成了习惯,她一不舒服,他也跟着不安宁。
韩诗雅忍着小腹刀割的疼,目光虚弱的望着他,【我们一起来,你不问为什么?】
金亢旭语气淡然,【不重要,你非要趟这浑水,一定是打好了主意,我管不住你的事。】
金亢旭太了解这个人了,就像五年前,她说要走,他吵了闹了,打了骂了,弄得天崩地裂,她还是走了。
韩诗雅咬紧牙关,【是,你管不了我,可你总该知道我为什么。】她眼里含着凄楚的水光,紧紧追随着金亢旭的眼睛,仿佛非要他看清楚自己内心的感情。
金亢旭却只是看着窗外的秋千,脑海里荡着的是一张纯真的笑脸,【韩诗雅,这样的纠缠没有意义,爱情说穿了不过是一个人的事情,我现在对你没有爱也没有责任,连同情都不会有,有的只是爱过的回忆,可那些回忆有多少力量和作用,你会逐渐的发现,它在心里越来越轻,或是消逝或是升华,假使你能再遇见一个喜欢的,你会知道它甚至比不上那个人的一抹笑容。】
【金亢旭!】
痛啊,痛得手指都在挛缩,痛得怒吼都那么软弱无力。
韩诗雅第一次体会,原来金亢旭真的可以这样无情和残忍。
【你也许觉得不甘,也许觉得冤屈,但我奉劝你把关于我的一切都抛掉去过你自己的生活。】金亢旭缓缓垂眸,带着一种千帆过尽的淡泊与坦然,不管怎么说,眼前是他真心爱过的女人,【无论想复合,还是想报复,统统放弃,远离我的人生你才有未来可言。我母亲的行事作风你应该有足够的了解,一切可能动摇我位置的事物都是她所绝对不容的,一旦发现你没有起到她想要的作用,她会毫不留情的将你斩草除根。】
心碎的痛苦湮没了一切,韩诗雅没有任何害怕的感觉,空洞而麻木地看着他,毫无表情地说道,【谁说我没有作用,我有很重要的作用,我,韩诗雅,在替你孕育生命,替你们金家传宗接代。】
金亢旭平静的脸陡然变得扭曲。
他猛地站起来,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
他用一种不敢置信的企图杀人般的眼光瞪着韩诗雅。
他们之间应该有一番激烈的对话,然而还来不及说出一句话,一声巨响从耳边炸开,整个房间猛地震颤了一下,天花板的吊灯在乱晃,犹如经历一场地震。
上一分钟。
钟曦寒费力地抗着层层包裹好的古筝和绣台,到了一楼愣住了。
严嗣静不见了。
接下来,成吨的铁球带着万钧之力轰然而来。
钟曦寒眼睁睁看到结实的墙壁被砸出了一个偌大的洞,场面毛骨悚然。
同时脚下一个剧烈的颠簸,人被震摔在了地上。
那堵墙的墙皮扑啦啦的往下掉。
钟曦寒傻了几秒,紧接着从地上一跃而起。
不是冲出门口,而是冲向了楼梯。
【金亢旭!快出来!!】
喊声撕心裂肺,伴着巨型机器运作的轰鸣,灌进金亢旭的耳朵里。
骤然间清醒,猛地松开了双手。
韩诗雅躺在床上,捂着泛红的脖子剧烈的咳嗽。
钟曦寒闯进门,双眼血红,【赶紧离开!!有大车在拆我们的房子!】
金亢旭眨了眨眼。
目光发直,嘴角挤出一丝瘆人的冷笑。
【亢旭!韩小姐!】接二连三的巨响,房子在剧烈的震动中仿佛摇摇欲坠,钟曦寒急得跳脚,见金亢旭石像似的杵着,韩诗雅尸体一般躺着,都无知无感的一动不动,逼得没法,钟曦寒冲过去先将韩诗雅背了起来,然后又腾出一只手拉着金亢旭,大力士附身似的将他们生拖硬拽的移出了濒危的房子。
吊车拎着威力无比的铁锤一次次重击在房子的各个部位。
不消多时,用作承重的后墙坍塌了,整个房屋瞬间垮了下来,从温暖的住所变为一片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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