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到用时方恨少，我现在痛恨自己不是颜艺大王。
回酒店表情训练，我模仿cut台词表情，邢璐拿手机拍照反馈给我效果。不练习不知道人的面部肌肉有多少可能组合。没到两小时，脸上肌肉就僵了，无论怎么揉笑肌都不听使唤，今日羡慕对象：所有演员。
“休息一下，看看照片。”
邢璐把手机交给我，转头准备穿搭。
尽管我觉得影视城这穷乡僻壤，没人会在乎我穿的是不是9块9包邮，邢璐却坚持“不能输给洹载”，每天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花枝招展。
她接棒冯纯，用工作室微博发日常，又开新号解析我每日穿搭。如果衣服重复了，她就去买新款，衣服和鞋源源不断送到这里，数量之多，恐怕能开二手交易所。
我趁她不在的时候偷偷搜过这堆衣服的价格，加完总价我窒息了。
姐姐我不想努力了，有这钱直接给我吧！
不要再买了！
存款只剩2k的我还不起啊！
这情况太尴尬了，我和冯纯注册资本嚣张地写了一百万，可是我俩实际资本不超过2w。该怎么处理邢璐这些花费，做外来投资好呢还是直接让她入股好呢，入股比例按什么算……方案想到我头秃。
这事得跟冯纯合计，不能这么不清不楚的。玩笑归玩笑，我不想被包养。独立使人自由。
训练还是比不训练强。最后的照片比一开始好多了。我翻看照片，揉着笑肌思考人生。
我平时是什么样的呢？
我登陆微博找到个站，对比照片才发现他们为啥说我高冷：我平时几乎没什么表情，笑从不露齿，只有嘴角弯曲程度不同。
留言抱怨，照片仿佛只是p出了不同背景和衣服，人是假的。
如此留言的人，头像已经变成别的爱豆，ID也改为了相应名称。但是曾经对我的关注，此刻无声地窝心起来。
“我以后会多多注意的，下次就会改变啦。”
只是不知道，那时你还会向我看来吗。
“叮咚——”
邢璐手机跳出微信消息提示，把伤感情绪一扫而光。
我不该看的，只是眼角余光无意中瞟到发信人，动作顿住，把信息看完了。
【安然：姐姐忙完了吗？】
条幅停顿几秒消失，我精神随之神游天外。
安然？
哪个安然？
……我认识的那个安然？
“你有消息。”提醒过邢璐，我装没看到似的刷起了微博。
邢璐把衣服搭在衣架上：“明天穿这套。”
“好。”
看到消息，她微微一愣。明亮的眼睛带着些许踌躇，她回复了几个字，提示音很快响起，像一直在线只等她回复似的。
她轻声叹气，收拾提包：“我有事出去一趟，午饭稍后送过来，你要乖乖练习不要偷懒哦。”
“好。”
我揉着脸颊，目送她出门。
怎么可能乖乖练习！
什么时候起大家都有小秘密不带我玩了！
我默数十秒等邢璐走远，十秒结束迅速扒在猫眼上往外看。
幸好我没直接开门，邢璐没走出多远，安然在她身边，笑眯眯地说着什么。
安然突然亲上邢璐的额头。
喵喵喵？
脑海里，意识化作鞭炮噼里啪啦，轰炸得我精神麻木。
安然多大来着？19岁。
邢璐多大来着？26岁。
我茫然扒着猫眼，恨不得把它撕开钻出去。我的助理跟我的小老弟何时搞在一起了！有人能给我点解释吗！
房门外邢璐也是一呆，安然乖乖笑着把她拉走，俩人走远到我再也看不到。
我从门边退后思考道德问题。人生，面临两难。
追还是不追？
追？我是狗仔吗，追有什么好处？
不追？可我要好奇死了，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刷卡声响起，我抬头，目光跟进门的洹载正撞。他一身休闲装，带着完全放松的闲适，开门见我他也一愣：“试拍结束了？”
我忙让开路：“我的部分结束了，明天开机仪式。”
洹载上下打量我：“穿家居服站在门口，想去哪？”
福至心灵，我问他：“你知道安然有女朋友吗？”
洹载恍然，嘴角勾起看看我，脱下外套往客厅走：“你也看到了？”
“又是简兮，又是安然的……”我咂咂嘴，“怎么一不留神大家都开始谈恋爱了？”
“怎么，羡慕啊？”
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当然，谁不喜欢性格温柔体贴还实力过人的另一半呢。我也可以啊。”
话音落下，空气都暧昧起来。
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我下意识想解释，撞到洹载深邃的目光，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跟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朋友氛围眼看着又要被我毁掉，我悔，悔得肝肠寸断。
“如果你想谈恋爱。”洹载唇边笑意微苦，他斟酌着词语，毅然把话说完，“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他转身进了房间。
我看着禁闭的门，第一次觉得它关得我不舒服。
这感觉很难形容，像良心有愧，胸口的跳动提醒我应该说点什么，洹载情绪清清楚楚摆在我面前，只要我开口就能安抚。
理智却提醒我，无论我做什么，我跟他之间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自在了……尽管我极力粉饰现状不会糟到这种程度。
一个声音提醒我，也不对。
这段关系里自在的只有我，洹载一直在忍，仅有的两次情感爆发还是因为肢体接触……而我也清楚地感觉到，他那里，忍得很辛苦。
奇怪的愧疚把我淹没。
可我愧疚什么？
我坐回沙发，面邢璐准备的套装思过，脑子里一堆事情牵扯不清楚。
洹载房门打开，我望过去，他拿着笔电和线，神情自然：“客厅哪个插座能用？房间里的电压不稳。”
我指指跑步机。
他把电源接通，笔电放在跑步机上，席地而坐。
那电源线长得完全可以连到茶几上，他却坐在那里，脊背直挺，背对着我。
他可倒好，背对我就完事，我坐在沙发上更觉得别扭了，生平第一次体会到如坐针毡这几个字怎么写。
电脑屏幕忠实地显示，他好像在编曲。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犹豫半晌，回房间找到我私藏没被没收的桃子软糖，拆开包装咬了一口。
甜食使人幸福啊幸福。
我钻出房间，电脑界面还是刚才那样，洹载把脸深深埋在手里，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我攥紧软糖袋子，稍稍走近，坐在电脑旁。洹载放下手看向我，表情平静，手却在颤抖。
“我们谈谈吧。”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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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道理，写到这我真的有种，干脆让洹载跟吴樾在一起吧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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