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凌晨5点的高铁一路冲回魔都,周六是阴天,出了站台两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飞速奔向路边等候已久的保姆车。
本来我以为我和洹载裹得够严实了,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粉丝在车附近乖乖等着,从两个鬼鬼祟祟黑衣人里精准捕捉洹载,使得他只能摘下口罩挥挥手,收礼物又签名才勉强脱身。
洹载把车门拉上又对窗外挥手,车开始行驶,他才松了口气,摘掉帽子。
这样火热的场景自然是我不敢想的,但洹载难得狼狈一回,我道:“感觉怎么样?”
听出我语气幸灾乐祸,洹载勾起唇角:“代人受过,就受着呗。给我半年时间,下次准轮你倒霉。”
“没有创作才能,后继乏力,所以我就不惦记这个啦……还是好好拍戏混口饭吃。”
微博挂导演,捅了大篓子,微博99+,只有cp超话沸腾了。
冯纯点名批评半天,没收我微博大号才让我睡觉,导致我睡眠严重不足。
我关紧保姆车窗帘,放下椅子闭上眼睛,打算眯一会儿,冷不防身侧洹载掐住我脸,无奈道:“还睡啊。”
?
资本家还不让受苦受难的老百姓睡觉了?
眼皮艰难拉出一条缝,我转转脸,咬上洹载手腕,他触电般缩回手。我舔舔干到起皮的嘴唇,惬意眯眼:“到了叫我。”
“……嗯。”
迷糊间,好像过了很久,洹载才回答。
“到了。”
下车才发觉我身处一条破旧街道,几乎没人路过,洹载带着我步入临街一栋六层旧楼。
我跟着洹载,气喘吁吁爬上六楼,摘下帽子扇风,打量斑驳墙头,洹载直乐:“每天健身还能累成这样?”
“因为全身痛爬楼才更累啊。”我急中生智打开微信定位,地址显示三环外,“你这是,把我拐卖去哪了?”
洹载失笑:“答应带你来的,我的工作室。”就把门推开。
工作室不大,充其量60平米,还把厕所包括了。却很整齐,录音区用隔音板搭建,乐器整整齐齐锁在柜子里,书架上有CD和乐谱,懒人沙发偏居一隅,阳台上摆着几盆绿植。
我毫不客气躺沙发上,刚好能看到全景。
洹载去洗手间接水,浇在仙人掌上:“怎么样?”
“羡慕,我也想要。”望着卡西欧为首,品牌名一个比一个响亮的乐器们,我诚实回答。“搞乐队的都穷,是因为钱都在乐器上了吗。”
洹载笑:“不是有那种说法吗,乐器是演奏者的情人,坐拥后宫三千挺幸福的。”
谈起音乐,洹载总是很温柔。
看着这样的他,我总觉得我做对了。
洹载也看着我,眼神闪闪烁烁。
我移开视线,伸个懒腰:“那就在这里录吗?”
“嗯,来吧。”
洹载指挥我坐进录音间,他在门外戴上耳机,我道:“真的隔音吧?不会被邻居说扰民吧?”
“我以前不少歌都是在这搞定的,隔音效果很好,放心吧。”
开嗓,录我的音,我再接受仪器使用培训,听他在里面垫音,高声部也完美消化。
编曲是一早录好的,录完人声剩下后期处理,去噪音,合成一首歌。这些我爱莫能助,在旁看一会儿就跑去沙发睡觉。
时间很快过去,洹载调试结束,把最终成型的录音带分享给我。
我认真听完,给出评价:“好听。”
相爱而无法相见的恋人被思念折磨,短暂相见,如何诉说衷情,分开时的愁绪,被编曲演绎得淋漓尽致,歌词甚至是多余的。
这就是我的选秀节目one pick,也是only pick,才华横溢,我心服口服。
洹载一笑,转头面对电脑编曲文件:“有修改意见吗?”
“没有。全部满分。”
“那我上传音源,预定下周一晚上6点发布了。”
“好。”
时代进步,不再像小时候需要拿着碟片去发行方推销。冯纯跟gose谈好合作,洹载在认证音乐人端上传音源,通过vip审核通道快速认证,就能被大众听到。
知道归知道,目睹一切发生,感觉还是很神奇。
情绪高涨,饱含第一次发原创歌曲的紧张,想听到评论的期待,都在静悄悄的时间里,在鼠标点击里,埋下种子,等待浇出什么样的花。
“搞定。”
审核通过,只等准时发表。洹载揉揉眼睛,站起身,好一会儿才看时间:“……都快两点了,饿了吗?”
满足感战胜食欲,潮水褪去,食欲就上头,我摸摸肚子,后知后觉应声。
“到我常去的那家吃生煎怎么样?就在拐角,不远的。”
“客随主便。”
我俩走下楼,天气依旧阴沉,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泥土腥味越来越重。
托冯妈的福,背他准备的背包就有伞,淋雨是不可能了。然而折叠伞大不到哪儿去,供我一个绰绰有余,两个就略显拥挤。于是我撑开伞,把洹载拉进怀里,俩人共享小小空间。
洹载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说:“在哪?带路。”
“往前50米,左拐。”
“走起。”
怎奈伞实在不大,我俩几步走得磕磕绊绊,以不淋湿为纲领,行军异常艰难,洹载叹口气,毅然把伞从我手里抽走,攻防转换,就变成他把我搂在怀里,撑着伞了。
虽然他比我高点,肩膀比我宽点……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搂着,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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