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振这个人有问题。这是陈默目前得出的结论。
魏文寂和他是有交集的，也有他的把柄，但魏文寂想要杀害他的具体原因绝非个人恩怨这么简单。这是陈默的猜想。
陈默问方怡：“魏文寂是个怎样的人？”
方怡思索半晌：“他曾经是江城画院德高望重的画家，国画和书法造诣极高，我一直以为他会为水墨付出一生……”
陈默：“他是位国画家？”
方怡：“是的，他毕业于江城美院中国画系。”
陈默：“他画过其他画种吗？”
方怡：“或许没有……至少我没听说过。”
陈默：“我明白了，谢谢你。”
——
陈默站在美术馆门口的喷泉前发呆，指望灵感也能如同泉涌。
涉案的名画全部都是油画，但魏文寂并不画油画。或许他没有直接参与复制品的绘制，而只是作为一个中间人，联系出色的画家为计划作画。
手机忽然响起，打断了陈默的思绪，他一看手机，是许临瀚打来的。
许临瀚：“在家吗？”
陈默不明白许临瀚的意图，但听许临瀚语气很平淡，也不像是有什么大案子一定要陈默出勤，于是回了句：“我在外头。”
许临瀚：“你在哪？”
陈默：“市美术馆。”
许临瀚：“一个人？”
陈默：“一个人。”
许临瀚在电话那头停顿了好久，才说：“江滩公园，入口，等我，我来找你。”
——
许临瀚是坐出租车来的，陈默并没有等太久，他站在台阶上很显眼的位置，两人很快就找到了对方。
许临瀚带着他往江边上走：“你去那里，做什么。”
陈默没有回答，但许临瀚心里也清楚。
许临瀚：“凭你一人，能怎么查。”
陈默：“就算不能动用警方力量，自己找人问问也比无所作为要强。总之，我不会放弃调查。”
许临瀚转过头，望向长江对岸：“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陈默：“所以你来找我想说什么，劝我放弃吗？”
许临瀚摇摇头：“你猜错了，我是来，给你情报。”
陈默忽然停下脚步，愣在原地。
许临瀚也停下脚步，站在他面前，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些轻蔑：“你放心，我从来……不是好孩子。我有……自己的判断力，这一次，我选择，帮助你。”
陈默：“为什么？”
许临瀚转过身，点了根烟，迈开步子：“有些情报，你知道，我们不知道，但是……你不会告诉我们。所以，还不如，把我知道的，告诉你，让你去……找真相。”
陈默跟在许临瀚后头：“这是你个人的决定吗？”
许临瀚：“是的，白……决不允许……我这么做。你放心，你不用……与我共享……任何情报。”
陈默：“怎么搞得跟间谍活动一样……”
许临瀚没接话，只是问：“你想……知道什么？”
陈默：“那还用说，当然是你们查到的所有东西。”
许临瀚对着天吐了口烟：“真棘手，我很想……跟你文字交流，但那样……容易留下证据。于是，约你到外面。”
陈默：“没关系，你慢慢说。”
许临瀚：“好，先告诉你……一件事，今天上午，我和徐凯，审了那个……姓钱的。”
陈默：“有进展了？”
许临瀚：“我亲自……问了问他，他就说了。”
陈默：“你说什么了？”
许临瀚：“我跟他说，你死了。”
陈默：“他来医院见过我。”
许临瀚：“我知道，我跟他说，伤口感染，抢救无效。”
陈默：“为什么要这么告诉他？”
许临瀚：“因为他……害怕你死。我猜，他根本，没杀过人，顶多是，被卷入，然后，再也，逃不出。”
陈默：“之后呢，他说了些什么？”
许临瀚：“果然，他的卷入，缘起于……去年的，那次访问。他本是局外人，或许是……那次访谈，让他……想起了什么，他去调查了。
“但他……首先得知，肖振遇害，魏文寂被捕……的消息，于是他，偶然，怀疑起，一个人，徐凯说，你可能……认识他。”
陈默一惊：“是谁？”
许临瀚：“孟，孟滨。”
陈默：“是陈绛那次写生的老师。”
许临瀚：“钱可能……知道，他们三人……有过交集，他试探性，拜访孟，结果，出乎意料。
“孟告诉了他……两件事。第一，那两个人，还活着，而且，他知道，他们在哪。第二，孟参与了，肖振案。”
陈默又一次停下脚步：“什么？！”
许临瀚吐了口烟，回头看陈默：“他协助……抛尸。这样一来，作案过程，明了了。”
陈默皱着眉思考了片刻：“魏文寂、孟滨与肖振有恩怨，指使杨瞬永杀人，杨瞬永杀人后分尸，将肖振的尸体带离现场，交给孟滨抛尸。”
许临瀚点点头：“是这样。不过，钱找到了孟，孟告诉他……这些，他会怎么想？”
陈默：“孟滨不会无缘无故告诉他这些事的，既然是姓钱的自己找上门来，他也就逃不掉了，这意味着姓钱的也被卷入了，他敢乱说，就会被灭口。”
许临瀚：“没错，他很怕死。孟利用他，想让他……当棋子。钱一开始……是顺从的，他接近孟，是想确认，那两人的安全。可后来，孟杀掉了，那两人。钱逃走了，他知道，自己的下场，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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